这里也没有退路,和那个假阮澜烛所说的地宫也差不多。
恰在此时,屋门突然被砰的撞了一下,然后镂空处出现了数双眼睛。
是那些纸人。
它们趴在门上,从镂空处盯着屋子里的人看。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看不见悬丝的吴崎和程千里。
吴崎还好一点,估计是吓过头了,虽然脸色难看,但好歹扶着墙腿不软了。
程千里直接蹲在地上,抱着他哥的腿嗷呜惨叫。
凌久时靠在墙边,别开脸不去看那些镂空里古怪的眼睛,这样的场景对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屋子里的悬丝一动不动,像是压根没受外面那些纸人乱动的影响。
凌久时有心要找到头,扶着墙壁站了会,有了力气后走到屏风边。
因为是曲屏,凌久时像开门一样把它们推开,屏风后墙上挂着正一幅画。
画上正是他和阮澜烛前世的模样,画的旁边还挂着把古朴的苗刀。
凌久时将那把苗刀取下。
刀已经很有年头了,但照顾的还不错,所以拔出来时刀身还是寒气逼人。
合上刀鞘后翻过来,背面的刀鞘上果然刻着朵芍药,芍药旁还有那两句熟悉的诗。
凌久时微微笑起来,摸了摸刀鞘上的花,上面的刻痕已经不那么深,看起来应该是被谁时常抚摸磨的光滑了。
高大威站在他身后说:“这刀有些年头了”
说完刀,他又抬头看见了画,顿时僵住了。
这画中左侧的人,神态长相都分明就是凌久时。
可久时何曾有过这样的装扮,又留过这样的长发?
高大威心中有些惊疑,望着那幅画。
画上的凌久时,与他身边人亲密的站在一起,笑容浅淡。
画中两人的氛围,和高大威初次见到阮澜烛与凌久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样,高大威看一眼就觉得心慌不爽。
因为他们两个一出现就好像拥有灵魂上的高度契合,自有结界,谁都掺和不进去。
就算高大威比阮澜烛先遇见凌久时,就算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半月,远比不上他和凌久时自小长大的相处时间长。
可是…
高大威低下头,从画上挪开视线,去看身边的凌久时。
他回来晚了,或者说,从来没早过。
有些人出现的再晚也恰好,有些人出现的再早也没用。
爱没有先来后到,只有你情我愿。
不甘心,又如何?
凌久时浑然不觉这幅画给高大威带来了什么感触。
他只是抱着那把苗刀,想着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又想着真正的阮澜烛现在在哪,是否安全。
凌久时的心已经没有别的位置,全被阮澜烛占满,并且他从不掩饰这一点。
此时,屋梁上的悬丝动了起来,缓缓游动,像数万条细软透明的蛇,只往墙缝里钻。
丝线缓缓蠕动,垂落的也收起来,绕着房梁越来越紧,勒痕深陷木桩深处,使它羸弱摇动。
凌久时暗道不好,赶紧回头拽住程一榭带着所有人往后退,靠在了那面还挂着画的墙边
正在他们退到底时,砰一声巨响,门被挤塌了,无数肢体扭曲的纸人们一拥而入,将他们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