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人都懂。
董玉珍但凡再嫁,纪家就不会再插手她的事。
她不嫁,还是纪家妇,往后不管有什么麻烦,大房能扶都会扶一把。
秦音不想再聊三房的事,想多了有点心累。
她趴在男人胸膛上,安静阖眼没再接话。
纪鸿洲等了片刻,垂眼看向怀里人,床头灯橘色暖光衬得她素丽面颊越发柔美。
他抬手,修长指节轻轻蹭过她鼻梁和唇瓣,声线温润低沉。
“我如今懂了,筝筝。”
秦音眼睫半睁,抬起脸看他,呢喃问了声:
“什么?”
“...我临走前,你说的话,你的顾虑和害怕。当时我领会了,但绝不及这两日深刻。”
秦音重新阖上眼,素手摸到他颈侧轻抚,额心抵住他坚硬下颚。
“你有你的责任和抱负,眼里不止有家,还有国,我懂。”
纪鸿洲握住她手,捉到唇边轻吻,又圈臂将她搂进怀里,微偏头,吻她额心,鼻头,唇瓣。
呼吸交织,深情话语自唇齿纠缠间呢喃溢出。
“筝筝,我绝不让自己出事,不管出什么意外,不管艰难到什么地步,我会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你身边。”
“为了你和孩子们,现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活着,活到老。”
秦音一阵鼻酸,攀住他宽阔肩臂吻回去。
*
六月底,罐头厂正式开业。
商会所有人到场剪彩,报社将这则喜讯登报宣扬。
偌大工厂召集了数千工人,带动了湘城郊区几个村镇的民生经济。
整个湘城,因这件事而普天同庆。
开厂初期,秦音变得很忙,每日都早出晚归,也顾不上陪孩子们。
索幸家里既有大飞机,又有一匹活的小马,晟儿最近暂时没那么黏母亲了。
这一忙,日子便过得飞快。
转眼七月半,中元节祭祖。
当晚纪公馆有家宴,纪文洲带着叶青青,纪欢颜和章谨带着一双龙凤胎,都赶了过来。
膳后,男人们去书房谈话。
茶室里,秦音招待纪欢颜和叶青青喝茶,顺便给叶青青看了脉。
“最近感觉如何?”
叶青青一手抚着肚子,眉眼笑弯:
“挺好的,安胎药我还在喝,除却偶尔会吐,其他都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