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月色,罗布晨把卢一涛叫了出来。
“师父,你怎么这么晚还叫我出来啊?”卢一涛都打算睡下了,八天时间的封闭训练,他再正常,也会精神疲惫,需要休整。
“坐下聊。”罗步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明天我就回修理厂了,想最后嘱咐你点儿事。”
“明天就走?”卢一涛急了,坐下后就开始问怎么回事儿。
“对,明天就走,我和你们顾教官约好的,来这儿教你们两个月,其实早就超时间了。”
罗步晨说完端详了卢一涛片刻,忽然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实我最开始是不想答应走这一趟的,我好好的修理厂待着,修理工做着,逍遥自在的,但是你们顾教官硬是磨动了我。”
“不过能收着你这么个徒弟,我觉得这一趟答应的挺好的。”
“所以作为你正儿八经的师父,临行前我交代你点儿事,也算过来人的警醒吧,上了艇,最重要的就是耐得住寂寞。”
“师父,你曾经在艇上待了多久?”卢一涛从来没有试图探知过谁的过去,但他想听听罗步晨曾经的故事。
“十七岁上艇,三十四岁下艇,在艇上待了整整十七年。”罗步晨目光悠远,明显想到了曾经的日子。
卢一涛:“一半一半呢。”
“那可是人生最好的时光啊!”也是他最难忘的时光。
“那就这么离开了,舍得吗?”卢一涛最想问的,其实是遗憾吗,可他心里清楚,谁会不遗憾呢?
“记得我走那天,离开艇就一直往前走,头也不回,因为我就怕人看见,我脸上挂着泪呢。”
有的人高中同学三年分别的时候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更何况整整十七年。
哪怕潜艇在别人的眼中是个死物,可在罗步晨的眼里,也早已经和亲人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干嘛非要离开呢?留下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