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公主愣在原地。
楚秋这句话,直接将她原本准备的几句说辞全给堵了回去。
她的确是想拜师。
如果拜师不成,那就砸银子打交道。
若是这白衣宗师连银子都不爱,就换些别的方式感谢。
总之要把这交情确定下来。
结果她没成想,自己那点小心思全都被楚秋给看穿了。
青鸾公主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抬起眼眸望住楚秋:“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楚秋将背后剑匣扶正,笑了一声后,淡淡道:“这江湖浪涌,人来人去,名字有什么重要的?你喜欢叫,就叫‘无名’吧。”
话音落地。
船身顿时微微一震,烈风翻涌之间,那道白衣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青鸾公主赶忙来到栏杆边,大声道:“我叫裴璟!咱们下次再见,你可千万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喊完这句话,她朝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那位‘无名’宗师到底有没有听见,不禁满脸遗憾道:“人活一世,就该与这等人物结交才对,没能早些遇上这位无名宗师,真乃憾事啊。”
身旁那名御前卫闷声道:“早些时候,您若是到处结交宗师,只怕会惹人忌惮。”
这句提醒,瞬间将青鸾公主‘裴璟’拉回到了现实。
虽然那名御前卫并未直言,也没有说清到底会惹谁忌惮。
可她心里清楚,自己这身份,本就没有结交宗师的‘资格’。
小主,
‘皇家子女’结交江湖宗师,在大虞不亚于豢养私兵,同样是重罪。
也就是如今她和大离新皇定下了婚约,不日将要远嫁大离,处境才算是好了一些,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
“也对,生作女儿身,我就该感谢老天了。”裴璟剑眉舒缓,自嘲笑道:“像我这般偏得父皇‘宠爱’的子女,若是个皇子,恐怕早就被沉尸井口,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听得这话,那名御前卫头颅低垂,“公主,忧思伤身,您得保重身体。”
“保重个屁,我好着呢。”裴璟却也没有自怨自艾,淡淡说道:“人生百年,我能落在皇家享尽荣华,有些东西自然不好再去强求。毕竟这天底下的好事,也不能全让我一人占了。”
便在此时。
蔡俊贤刻意多等了片刻,待那位‘白衣宗师’离开后,才是踏上画舫,对裴璟拱手道:“我等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蔡宗师千万别这么说,半截香还未燃尽您就到了,已是恪尽职守,无可指责。”
裴璟冲他笑了笑,随后道:“这事说来还是怪我,身为皇家公主,非要仗着父皇宠爱任性离宫,惹上这等麻烦全都是自找的。”
没等蔡俊贤开口,裴璟就望向那依旧起伏不定的湖面,轻声道:“不过,若非这杀机临身的机缘,我又怎会有幸看到这等‘仙人下凡’的场景呢?”
蔡俊贤亦是笑了笑:“那位‘无名宗师’确是有几分神通气象。”
这话倒也并非迎合‘青鸾公主’,而是切实感受过那位白衣宗师的实力后,有感而发。
裴璟没再多言,目光最后向那涛声不止的湖面看了看,转身说道:“本宫累了,有劳蔡宗师护送一程。”
“理应如此。”蔡俊贤微微颔首,随后伸手虚引,等到裴璟走过,才是跟在她的身后。
……
‘三绝道人’于禅悦寺山门外的镜湖刺杀青鸾公主一事,才刚过了一日,便已传遍了京城。
有幸目睹那一战的人,将此事传得绘声绘色。
尤其是那位以一敌二,掀动镜湖浪涌,几欲将一面湖泊打上青天的‘白衣谪仙’,更是为众人所津津乐道。
不过当坊间传闻‘三绝道人’并非只有一人之时,不少江湖武夫却是心生疑惑。
毕竟从未听说过这种离奇之事。
京城‘书会’,重檐歇山顶的戏楼四周,坐席重叠。
前排却仅有数人,中间还隔了几列。
仿佛是在躲避那几个衣着打扮都富贵外显的‘贵客’。
几人的心思却显然不在戏台,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依我看,此事绝对是假的。”一名身着长袍,公子哥打扮的男子摇头说道:“武评榜不可能有这种疏漏,若真叫这种丑闻传了出去,别说是各个一流门派挂不住脸,就连那给武评榜提供‘三绝道人’诸多情报的清隐李家也脱不了干系。”
“那可未必。”
旁边的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毕竟这‘三绝道人’来历神秘,清隐李家称他有‘刀’,‘剑’,‘拳’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