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朗苦笑道:“平南的将士们已经过了洞庭湖,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凯旋回京,国朝大赏就在眼前,没钱给将士们酬功。
国库中空荡荡的能饿死老鼠,粮库里倒是装满了粮食,我们总不能给每一位将士发一袋子粮食背回家吧?”
雷安国笑道:“就算是从于阗国这里弄到了银钱,可是啊,老钱,你别忘了,这是长公主的聘礼,是要进内库房和长公主库房的,和国库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铭抬起头瞅着房顶幽幽的道:“如果能从于阗人身上弄出来三十万贯就好了,那样的话,十万贯进内库房,五万贯用来打发公主嫁妆,还能有十五万贯……”
钱朗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大宋长公主即便是再值钱,也不值三十万贯!”
雷安国阴笑道:“现在有五个国家的王子或者王准备求娶公主,我们不妨将风声放出去,看看其余四国王子是什么看法,这样还有可能将公主的身价抬起来!”
何铭苦笑道:“我们在这里商量着卖公主,却不知陛下的心意如何。”
钱朗恨恨的道:“如果真能从这些王子手里弄出来三十万贯,莫说卖公主,就算是拿我老钱的老婆当添头我都干,估计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年前的两场雪灾,都是官家从内库房拨出来的钱粮,听我夫人说,皇后娘娘现在都不穿绸缎衣衫了,前些时间,南方过来的我那个本家钱嫔,就因为给内府库弄了点钱财,就被官家宠幸的没边了。
你们没见部堂和计相都愁成什么样子,本来一个干瘦的老头,现在更看不成了。
前些天一次几十份公文向州县下发,要求他们立刻上缴今年的夏赋……”
“啊?这才开春,怎么就收夏赋了?”
钱朗懒懒的道:“还能为什么,被逼急了,下面的州府官的回文倒是整齐,一股脑的说这是乱政,正在蔡州裱糊乱民的包黑炭竟然说这是亡国之政。
弹劾我家部堂大人乃是祸国殃民的囊贼,天可怜见,我家部堂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俸禄是什么样子了。”
本来笑嘻嘻的雷安国听钱朗这样说,一张笑脸立刻就变成了苦瓜脸。
哀愁的道:“明明是盛世,怎么我们就穷成这样?不是说官家手里还握着琉璃这种好东西吗?”
何铭摇头道:“现在连契丹人都知道琉璃是样子货,今年给契丹的助军费用打算用琉璃来顶替的,结果人家死活不要,就要银钱,绢帛,给西夏的岁币倒是用琉璃给打发掉了,依我看啊,过了今年,西夏人也不会要琉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