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邯郸宫。
面对争执不休的群臣,赵王偃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得到长安犁,而后广造之。”
触龙不禁拱手:“王上,若如此,则国必动荡矣!”
赵王偃斩钉截铁的说:“天下在变,赵亦当变!”
“谁人阻挡我大赵强盛,谁人便是国贼。”
“赵之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面对赵王偃如此笃定的态度,赵国老贵族纵然心中不满,却也只能拱手:“唯!”
赵王偃继续开口:“令!”
“武安君领兵十万,戍守太行山!”
赵国群臣豁然抬头,迎接他们的便是赵王偃那不容拒绝的目光。
李牧肃然拱手:“唯!”
赵王偃略略颔首:“耕战之事,诸卿为寡人拟个章程出来。”
“都去吧。”
待到群臣退去,赵王偃终于忍不住弓着身子,右手死死攥住案几,用力咳嗽。
“咳咳~呕~~咳~”
连咳嗽带干呕,赵王偃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去而复返的郭开赶忙跑上高台,取出一枚金丹塞进了赵王偃口中,惊声道:“王上!王上可无恙?”
即便一颗金丹入腹,赵王偃的咳嗽依旧急促而剧烈。
但他却用力摆手,不准郭开再高声吆喝。
过了半晌,赵王偃才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一般躺在软榻之上,大口喘息,胸口如风箱般剧烈起伏。
郭开痛心的低呼:“王上,休息一番吧。”
“近日邯郸又新开了一家女闾,臣与您同游。”
“臣出资!何如?”
赵王偃的双眼一亮。
但最终,赵王偃却摇了摇头:“大变在即,寡人无暇他顾也。”
郭开温声劝慰:“变数再快也需要时间。”
“大王已经疲惫如此,何不给自己寻个乐子?”
赵王偃双眼穿透窗框,眺望着赵国的天空,幽幽道:“变数还需要时间。”
“但寡人,没时间了啊!”
“去为寡人寻些窈窕女子便是,这女闾,寡人便不去了。”
往年赵王偃只是每逢冬日才会身体不适,但如今已是春暖花开之际,他的身体却依旧糟糕。
赵王偃能深切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寡人被酒色所伤,竟已命不久矣。
自今日始,戒酒!
寡人享了大半辈子的福,临了临了,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个烂摊子啊!
反手握住郭开的胳膊,赵王偃沉声吩咐:“唤太子来!”
赵王偃如一头垂死猛兽般,以最为坚决的意志和悍不畏死的决心开始了对赵国的改革。
试图趁着最后的时光为赵国完成变法,交给太子迁一个井井有条的赵国。
秦、楚、齐、赵四国皆引入长安犁。
燕王喜见各国皆如此,也迅速景从。
自此,长安犁开始借助各国朝廷的意志,以堪比病毒的传播速度迅速向这方天下扩散而去!
天下万民的生活也开始被这架简单的造物所改变!
……
秦王政十一年,三月一日。
渭水河畔,长安乡工坊群东十里,军营。
往日能统兵数百的大夫在这里却只能当个看门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