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愈发讶异:“肤施县和屯留县何时不是王弟的了!”
嬴成蟜:?
嬴政:!
嬴成蟜和嬴政大眼瞪小眼了好几息,都无法理解对方是怎么想的。
“不是。”嬴成蟜双手胡乱比划着:“此战赵武安君率军入境,先夺屯留县,又北上取肤施县。”
“臣身为屯留县和肤施县的封君,未能守土却敌,令得疆域沦陷,此乃大罪!”
“依《秦律》,屯留县、肤施县皆不再为臣之食邑,且臣还当受罚啊!”
嬴政哭笑不得的说:“王弟怎能有如此想法?”
“屯留县、肤施县固然在战争中沦陷,然,王弟却领兵围困邯郸城,令得赵王召回赵武安君。”
“赵军撤军后,屯留县、肤施县再次被我大秦所取,此皆为王弟之功。”
“这如何能说是王弟的食邑被别国所夺?”
“这分明是王弟守住了自己的食邑,虽然无功,却也无过啊!”
嬴成蟜茫然的看向李斯:“李廷尉,果真如此?”
本君读的书不少,你们不要骗我!
李斯含笑拱手:“大王所言甚是!”
“若待到此战结束,长安君依旧未能助我大秦夺回屯留县和肤施县,长安君自当论罪。”
“然,长安君却在战事结束之前便领兵北上赵境,助我大秦夺回了屯留县和肤施县,如何能算作守土不利?”
“屯留县和肤施县依旧是长安君的食邑!”
嬴成蟜的说法有错吗?
没错!
嬴政的说法有错吗?
也没错!
秦律虽然森严全面,可涉及到封地、食邑、君侯级别的大事却不是秦律有资格决定的,真正的决定权完全掌控在嬴政手中!
嬴政说是你的,那就是伱的。
嬴政说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
魏缭、蒙武等臣子将领也纷纷笑而开口:“长安君此战大获全胜,如何能如王将军一般自寻罪过?”
小主,
“长安君为我大秦拔楚境方两千里,今归还原有封地再加封一县之地为封地怎么了?本将倒是以为大王赏赐太轻!”
“或许长安君也如王将军一般自认为表现不佳,因不曾趁此机会灭了赵国而懊悔吧!哈哈哈~”
“杨将军此言有理啊!若是王将军此战果真能有二十万大军以抗住赵武安君所部,长安君此战还真有可能连灭赵楚二国!”
没有任何人自认为他和嬴政的关系能比嬴成蟜和嬴政之间的关系更近。
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人自认为他能为大秦立下比嬴成蟜更重的军功——毕竟嬴成蟜已经帮助大秦打下了近半天下,还先在蕲年宫冲杀护驾,又兵逼寿春城为嬴政解围,再说死赵王给嬴政解围,立下了三次护驾之功,根本没给后来人留下追赶的机会!
所以嬴成蟜的封地面积、食邑人口、福利待遇也就代表着大秦所有朝臣将领的待遇上限!
即便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好过一些,所有朝臣将领也都不吝于尽力推高嬴成蟜。
至于韩仓等嬴成蟜的门客臣属们就更坚定了,嬴成蟜吃的饱,他们才有汤喝嘛!
唯王贲目露幽怨。
你们夸长安君就好好夸,拉扯本将作甚!
本将已经在尽可能削弱存在感了,怎么还能被波及到啊!
但既然都被波及到了,王贲也不再隐藏,混入大流一起高呼:“长安君切莫推辞大王好意!”
“长安君此战大获全胜,这般厚赏都是长安君应得的!”
王翦给了王贲一个满意的目光,扯着嗓子为嬴成蟜摇旗呐喊:“长安君此战大胜,无过有功!理应重赏!重重的赏!”
“否则,大秦将士们皆不服也!”
就连淳于越也笑而抚须:“长安君虽行举失礼、言辞粗鄙、行事无状,却守臣礼而恪本分,出贵门而恤万民。”
“实有古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