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命令道孽去死……
无知者无畏啊。
关键是这道孽,还真就听他的话去死了……
庄先生无奈道:
“尸王还不算是道孽,让尸王下跪,也只是沾了大因果,可现在他当面命令道孽去死,等于是将这个大因果,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实在是……胆大包天了……”
傀老鄙夷地看了庄先生一眼,“你之前不是还很得意么?知道后悔了?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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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叹了口气。
他算到的因果,至尸王被制伏,一切就都结束了。
没想到最后竟节外生枝了。
早知道,他就应该拉下面子,不摆高人架子,多多叮嘱墨画,让他少管些闲事。
尸王火化的事,让道廷那边的人头疼就好了。
傀老又皱眉道:
“不过,就算道孽融于因果,这也无所谓吧,又不是真正的道孽,不过是一丝扭曲的气蕴而已。”
“问题就出在这里……”
庄先生叹道,“墨画走的是‘神识证道’的路子,将来神识强到一定地步,对天地的领悟足够深了,必然会养成自己的道蕴。”
“可有道孽的气息,纠缠在因果之中。”
“他养出的,可能就不是道蕴,而是……以血肉之躯,奉养自身的‘道孽’了……”
此言一出,傀老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身化道孽!
那他可真就是,比诡道人还要恐怖的魔头了。
傀老皱眉道:“墨画这孩子的心性,清净澄澈,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现在看来是这样……”庄先生缓缓躺下,目光明晦不定,“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尤其是……他现在年纪还小,还能心无杂念。”
“可将来他长大了,见的事多了,难免心思驳杂,若是因情生变,一念成魔,可就……”
庄先生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傀老挑眉,“你是说,白家?”
庄先生挑了挑眉,没有明说。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两个孩子之间,朝夕相处,可能心念懵懂,不明心迹,但渐生的情愫,他们这两个长辈看得明明白白。
“白家……”
庄先生摇了摇头,有些不屑,但眼眸中,又有深深的忌惮。
傀老的神情,也如刀削般冷峻。
白家的水,真的深不见底……
庄先生看着远方,叹了口气,“墨画这孩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越是如此,越易受伤,即便没有那小丫头,爹娘朋友,一旦有了意外,估计也会让他性情生变……”
傀老蹙起眉头,看了眼庄先生,摇头道:
“我看不然,这孩子心性虽正,但又不是那种耿直的性子,为人机灵,偶尔还一肚子坏水,心思周密,知道变通,应该走不到这步田地。”
“但愿如此吧……”庄先生叹道。
“你不把这件事,跟他说明白么?”傀老问道。
“说明白了也没用……”庄先生摇头。
“道孽道蕴这种事,说明白了,反而会让他瞻前顾后,乱了他的思绪,坏了他的心境。”
“不如就让他相信,道心澄澈,万邪不侵,他心无旁骛,磨炼神念,有可能真的就会万邪不侵……”
“反正他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将神识修到极致,没有顾虑,更易一往无前。”
傀老微微颔首。
庄先生闭目沉思,片刻之后,想起什么,又睁眼道:
“而且,这也未必是坏事……”
傀老心有灵犀,缓缓道:
“你是说,诡道人?”
诡道人,修行诡道的魔教道人。
不可念,不可想,更不可道其名讳。
可傀老毫无顾忌,直呼“诡道人”的道号,周身却没有一丝异样。
庄先生点了点头,目光深邃道:
“道孽有形,有神。”
“尸王是道孽胚胎,形灭,神死之后,心存怨恨,残存的道孽气息,融于因果。”
“因果层面的道孽,近乎不死不灭,是极难对付的。”
“即便对我那师兄,也是一样。”
“但对墨画,又有些不一样。”
“虽然有些因缘际会,但他是靠自己的本事,让道孽臣服,又命令道孽去死的。”
“墨画是道孽的主人。”
“道孽潜藏于墨画的因果之中,必然还存了反噬之心,它千方百计想噬主,可只要它噬不了主,它就得护主!”
“所以,这是一柄利剑。”
“剑刃向内,有可能坏了墨画的道蕴,但剑刃向外,又真的有可能,让墨画在因果之中,万邪不侵!”
“因为他的命格中,藏着至邪至凶的道孽!”
“道孽至凶至邪,所以万邪不侵!”
庄先生目光锐利。
傀老也心中骇然。
若果真如此,那墨画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修士,在天机衍算中,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他的因果命格,潜藏道孽,是一个不可窥视,不可衍算,不可侵犯的巨大深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