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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学州界,道廷司。
顾长怀忙完典司的事务,回到了道廷司,虽一身风尘,但俊美的面容上,依旧透着清冽与一丝孤傲。
外出追缉罪修,餐风露宿,十分辛苦。
回到道廷司,依旧有繁琐的手续要办。
他有些不耐烦,但到底压制着性子,慢慢看着手下的卷宗。
翻着翻着,他忽然想起什么,问一旁的执司道:“那桩劫杀案,怎么样了?”
“您是说……”
执司有些紧张。
道廷司案子太多,执司一时不知,顾长怀说的是哪一件,又怕答不上来,因此有些战战兢兢。
顾长怀皱眉,“隐老二。”
“是。”执司想起来了,有些慌乱地翻了卷宗,这才道:“回禀典司,快结案了……”
“结案?”顾长怀目光微凝。
执司咽了口唾沫,有些揣摩不透顾典司的心思,“典司,是,是快结案了……”
“隐老二抓到了?”
“已经打入道狱,依罪论刑了……”
“怎么抓到的?”
执司立马又翻了翻卷宗,答道:
“据说……是在沧浪山,循着踪迹,找到了隐老二,识破了隐老二的隐匿,太虚门、太阿门还有百花谷的几个弟子,联手将其抓住,送到了道廷司……”
“确定是隐老二?”
“核对过血脉,灵根,功法,以及所修的灵力,都没错,的确是隐老二……”
顾长怀不解,“没其他修士帮忙?”
“卷宗上没说,应该没有……”
顾长怀目光一沉,心绪起伏。
不应该啊……
卷宗所载,合乎事件的顺序,但并不合乎事件的情理。
踪迹怎么找,隐匿怎么识破,又怎么联手抓人?
抓一个擅长隐匿,精通暗杀的罪修,究竟有多棘手,他是道廷司典司,怎么会不清楚?
几个经验浅薄的宗门弟子,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将隐老二缉拿,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带我去看看隐老二。”顾长怀道。
“是。”执司点头。
执司带路,进了地下的道狱,顾长怀也见到了隐老二。
隐老二关在禁灵的牢里,被二品锁链锁着,还受了刑,四肢废了,牙齿也掉了,模样凄惨。
顾长怀皱眉,“我们道廷司的刑法,有这么重么?”
执司苦笑,“不是……是他来之前,就差不多这样了……”
“四肢断了,手筋被挑了,满口牙也碎了,还有膝盖,不知跪了什么邪门的东西,彻底废掉了……”
顾长怀愣了下,问道:“谁弄的?”
“那几个宗门弟子吧……”
顾长怀眉头紧锁。
执司道:“典司,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顾长怀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这是罪修,你不对他们狠,他们就对你狠了,只不过……”
顾长怀看了眼隐老二,眼皮一跳,“这个手法,也太过熟练了……”
现在的宗门弟子,下手都这么狠的么……
“那几个弟子,受伤了么?”顾长怀又问。
“他们将这隐老二,押送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个倒都是生龙活虎的,没看有什么伤势……”
“嗯。”
顾长怀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可临行前,余光一瞥,看到隐老二的脸上,有烧焦的痕迹,目光一凝。
“你们用了火刑?”
“没有。”执司低声道,“只用千钧灵木,打了一些板子……”
顾长怀看着隐老二脸上的火痕,“这是……五行火系法术……”
不像剑,不像刃,也没有火烧的针痕……
像是一团火,爆炸后灼烧的痕迹,那就是……
“火球术么……”
顾长怀喃喃道。
火球术也没什么,入门级别的法术,修界但凡有火灵根的修士,都会一手火球术。
谁都会……
顾长怀一怔,目光陡然锐利。
一件往事,不由浮在他的脑海。
他记起了,半年多前,清城外的那间食肆里,劫走瑜儿的十多个人贩子,大多都是死于火球术之下。
顾长怀在心中快速思索……
小主,
他们此行,一共五人。
欧阳枫,学的是欧阳家的剑法,上官旭也是用剑的,花浅浅修的,是百花谷的白花灵阵。
慕容彩云,修的是太虚门的五行灵光法术。
他们之中,并没有人惯用火球术,也不太会以火球术攻击。
这么算下来,就只剩一个人了。
顾长怀目光一凝。
那个小五行灵根,据说恰好路过,救下瑜儿的,那个小修士……
墨画!
顾长怀皱眉。
此事看来,必有蹊跷。
墨画那小修士说他只是路过,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瑜儿的话,必不可信!
不是他捡的,那难道是……
他一个人,用火球术,杀了十几个人贩子,然后救下了瑜儿?
这好像……
更不可信了……
这种话,拿去骗傻子,傻子都不会信。
顾长怀心中困惑。
以他身为道廷司典司,办案多年的嗅觉来看,墨画这个小修士,身上肯定有大问题。
可是表姐对这小子十分信任,瑜儿与他也十分亲近。
自己又不好下手去查。
但这么放任下去,肯定是个大隐患……
顾长怀目光微闪,脑海中又浮现起墨画的那双眼眸,那双眼眸,表面通透,细看又十分违和,有着异于常人的深邃……
一半是善,一半是恶。
仿佛处在正邪的边界上。
顾长怀总有种直觉,有这种眼神的修士,不是惊才绝艳的修士,便是惊天动地的魔枭。
“要找个时间,去探探底细……”
……
太虚门。
这日墨画吃完饭,找了个草地躺着,翘着腿,悠哉悠哉地翻看着阵书,突然有个大个子“师弟”跑过来,喊道:
“墨画!”
墨画一抬头,发现是程默,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