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破万法。
他根本不需要花心思,不需要算计,不需要取舍,不需要规避,只需要画阵法就行。
有题目就考,有阵法就画。
将所有阵法都画出来,他就是阵道第一!
大比还在进行。
墨画还在画着,从十六纹到十九纹,迄今为止,一副阵法都没错过,甚至一笔阵纹都没有一丝错谬。
所有十九纹阵法,无论多难,他都来者不拒。
而他的神识,仍旧显得绰绰有余。
四大宗的天骄,从震惊到正视,从正视到心寒,从心寒到胆寒。
到了现在,甚至心生骇然,以至于有些绝望了。
这个年纪轻轻,比他们还小一届的太虚门的“怪物”……
无论什么阵法,他都能画。
无论画什么,他都不会错。
一副阵法都不会漏掉,一笔阵纹都不会出错!
而且画到现在,神识依旧充盈,渊博如海,仿佛无穷无尽,深不可测。
就像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恐怖强敌。
一座无法攀越的绝顶高峰。
而这高峰,高耸入云。
他们甚至连这座山峰,到底有多高,也弄不清楚。
他们内心之中,那份从小开始,便伴随着的天之骄子的骄傲,在一点点粉碎。
道心在一点点崩塌。
甚至渐渐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可怖阴影。
乾道宗的沈君才,面白如纸。
天剑宗的萧逸,也没了一丝潇洒和从容,握着阵笔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龙鼎宗的敖立,额头冷汗直冒,头痛欲裂。
万霄宗的端木雪,也面如白霜,神情绝望。
……
在这种令人恐惧的极端压力下,龙鼎宗第一个落败了。
他画错了阵法,累计三副,出局了。
天剑宗是第二个。
十九纹的云山化雨阵,有些冷僻,他画不出来,也实在没有信心,再坚持下去了。
万霄宗的端木雪,第三个落败。
而乾道宗的沈君才,却坚持到了最后。
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神识,几乎耗尽,再也没余力继续画下去了。
落败之前,他鼓起勇气,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墨画。
墨画的面容,十分平静。
而且,他记着荀老先生的嘱咐,收敛情绪,表现得有城府点,所以板着个脸,目光冷淡,一脸漠然。
这在沈君才眼里,便真的宛如一个,不悲不喜,无得无失,以苍生为刍狗般,漠然无情的阵法“怪物”。
沈君才心中的阴影,有了实际的形象。
他颤抖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叹了口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输了。”
自此,四大宗的阵法天骄,全部落败。
整个大道场,只剩下了墨画。
四周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而后便如烈火烹油,人声瞬间鼎沸至极,整个论道山,也仿佛山崩海啸般,彻底喧嚣起来。
“结束了?”
“日他个仙人板板,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筑基中期,论阵第一?”
“横压了四大宗?!”
“离了他娘的大谱了?”
“乾学州界,怕是前所未有……”
“我好像,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忽然之间,就见证了整个乾学州界的历史?”
“洒家这辈子值了……”
整个论道山彻底沸腾。
四大宗的几个长老,却宛如泥雕石塑般,呆滞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唯有双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场外气氛如火,他们的心,却如严冬九月,一片冰寒。
太虚门的弟子,此时更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赢了?”
“我们太虚门……论阵第一?”
“我们的小师兄……是阵道魁首?”
“我们那个,爱吃鸡腿,筑基中期的小师兄,是整个乾学州界,位临所有阵法天才之巅,独一无二的,阵道魁首?!”
“我不是在做梦吧?”
“来人打我一巴掌……算了,还是不打了,我怕梦醒了……”
而四周,所有前来观礼的世家高层,都悚然失声。
闻人景玄,上官策,顾守言三个家主,饶是活了数百年,经历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此时也都心神剧震。
真的有人,能在四大宗的嘴里,硬生生咬下这一口肥肉?
不,不是咬了肥肉,而是直接吞了四大宗,以碾压的姿态,得了阵道的第一……
……
道场之上的大厅。
所有考官面面相觑,彼此都能清晰看到,各自脸上的震惊和错愕。
片刻后,有人摇头叹道:
“当真是……活见鬼了……”
“难以置信……”
“乾学州界,天才如云,但我如今才算知道,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才。”
“大开眼界……”
“筑基中期啊,这还是人么……”
“筑基中期的阵道魁首啊……”
有人惊叹,“果然,这世间真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会发生……”
便是天枢阁出身,身为阵法大师的文大师,此时都有些失神,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吃惊。
忽而有个考官道:
“这孩子,怎么还坐在那?”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已经获胜的墨画,仍旧安然坐在原地,神色漠然,一动不动。
他猜自己应该是赢了。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论阵大会,规矩也不是太清楚,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比其他的内容。
万一还没比完,他退场了,考官判他输了怎么办?
荀老先生叮嘱了他很多事,但恰恰就没告诉他,万一要是赢了,得了第一,之后该怎么办?
所以他就在等,等考官宣布结束。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身匪夷所思的阵法造诣,还有现在这一脸冷漠的神情,对旁人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以至于引其了一定程度的“误会”。
以致于考官们,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