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

视线只在自己左臂处停留了半秒钟不到的醒龙微微眯起双眼，平静地对看上去依然处于不正常的恍惚状态，一双竖瞳几乎被浓郁的紫红色覆满，整个人几乎都倚在怀中那杆长枪的半龙人身上，淡淡地说道：“我应该为自己的保留而道歉。”

“……”

墨檀并没有给予任何反馈，只是微微转了一下眼睛，沸腾的血气呈螺旋形流向其怀中的长枪。

“你是值得我全力以赴、认真对待的对手。”

醒龙深吸了一口气，在戾战白虎劫影响下异化为竖瞳的双眸燃起滔天战意，以至于有若有实质的火光以他为中心激荡而出。

小主，

亦或者，那并非什么战意的具象化，而是——

【御·玄离朱雀焱】！

下一瞬，醒龙的右拳已然被一团丹红色幻炎所包裹，而伴随着一阵如莲花般盛放的火光在其背后骤然炸开，一对近三米长的火翼在其身后展开，与墨檀背后那对如披风般巨大的龙翼形成鲜明对比。

“……”

墨檀眉头紧锁，定定地看着醒龙背后那对不断燃烧着的丹红凤翼，略显困惑的眼中血气愈发充盈。

“如果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这对火翼到现在都还没消散……”

仿佛看穿了墨檀潜意识的想法一般，醒龙露出了一个清爽明朗的微笑，语气平缓地说道：“我的回答是，我本来就可以跟你一样在特定情况下灵活运用翅膀，只不过在跟科尔多瓦的那场比赛中，这对凤翼除了给他增加打击面之外并无半点用处罢了。”

“……”

墨檀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双手紧握长枪，原本宛若披风般垂在背后的龙翼舒展开来，眉心那片如瞳孔般闪烁着摄人幽光的龙鳞中央多出了一条血线，没有龙睛的俾睨，没有虎目的凶戾，唯有疲惫、木然与森寒。

“虽然我能看出来那并不是眼睛……”

醒龙缓缓迈出一步，在距离墨檀尚有数米时扬起右拳，正色道：“但我还是要说，这个眼神我不喜欢。”

下一瞬，丹红色焰光已经覆满了墨檀的视野，而那丹火的尽头，则是一记看似不疾不徐，却足以在一秒钟后洞穿前者胸膛的【炎煌拳】。

所以最好在一秒钟内做出反应。

哦……已经做出来了。

【炼荣光·凶虎枪】！

墨檀后知后觉地看向将醒龙挡在自己身前约两米处，死死抵住后者胸口那面护心镜上的素雪枪，龙翼一振。

双方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而当墨檀右手从枪尾一路滑到枪尖前那片飞缨处的瞬间，素雪枪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柄形如雁翎的长刀，向由下自上向醒龙的脖颈扫了过去。

只剩一条右臂的后者撤步拧身，试图用自己的护肩【戾战白虎劫】接下这一刀，结果却是一肩撞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长刀在半空中轻轻翻转角度，由上自下斩向自己的侧肋。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打法，一言蔽之，就是墨檀正在欺负醒龙只能用一只手。

或许对于法师、术士、召唤师这种专精神秘学的职业来说，多一条胳膊和少一条胳膊对于战斗力的影响并不大；或许对于骑士、剑士这种职业而言，独臂会让自己的战斗力至少打个七折；但是，对于游侠、盗贼和武僧职业系的人来说，失去一条手臂对实力的打击可谓是毁灭性的！

游侠需要挽弓射箭，就算钟爱手弩，单手弩也远不及双持或双手弩来得有优势；盗贼则是以攻击频率与一双巧手见长，残废后恐怕是最能诠释‘独木难支’这个成语的职业；醒龙这种武僧系职业者就更不用说了，体魄便是他们的武器，别说一条手臂了，就算只是失去一根手指，都称得上是天大的事。

不仅如此，要知道此时此刻可是醒龙第一次在【无罪之界】中失去手臂，考虑到他恐怕从未刻意做过对应训练，别说是保持巅峰战斗力了，就连保持身体重心与‘记得自己只剩下一条右臂’这两件事就难到令人发指了。

也幸亏，这只是‘难到发指’而非‘无法做到’。

【御·溟阴玄武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