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实证明,攻陷辽东城后,并不是这场战争的尾声;反而是另一个阶段战持续战争的开始。在乘乱逃走的罗氏藩主奔走四方并许之以利下,原本观望坐视的本地藩家纷纷参战。
而作为调停者的辽西大藩薛氏,更是找到了理由和借口;就此集结和分家和藩属发兵数万,越过了辽东与辽西传统分界的辽水中流。最终屯兵辽东城西,与本地藩军形成包夹之势。
因此,夺取了辽东大城的海东军,还没有来得及在当地好好的修整和消化斩获;就已然成为了卷土重来的东西两大阵营,近十万大军围困之下的瓮中之鳖;更糟糕是城内人心不服。
虽然,用以守城的粮草器械短时内并不贵乏;但是城内此起彼伏的骚乱和冲突;却是令城内的海东军逐渐疲于应付;而不得不采取更加严厉的镇压措施,来防止这些城民里应外合。
“小圆,那你对当下的战局是怎么看的?”事实上,当江畋听完小圆脸的细述之后,却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这场战事你又想要达成什么的目的;或者说是最低预期的底线在哪里?”
“蔓儿,的确有一些不成器的想法,还请老祖指教……”小圆脸却是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尊奉您的教诲,战争就是政治的延续;海东此番兴起举国之师,也是为了确保御敌于外。”
“如今想来,自从钓汋城之战后,军中上下愈发骄胜轻敌,就已然偏离了此番初衷。”小圆脸又认真的自省道:“此后虽屡闻捷报,却渐渐消磨了当初驱除外敌,光复国土的锐气。”
“此后,随着击败敌势愈众而愈发得陇望蜀,渴求更多的军功斩获,乃至割地赔款;却将天时地利人和的运势敌我易位。因此待到兵临辽东城下,连我在内全军上下已是骑虎难下。”
“可谓兵无常势,但你能有这种觉悟,我也就放心了。”江畋听完她这番分析,也点点头肯定道:“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你还能掌握住多少力量,并且想要达成一个怎样的结果了。”
“启禀老祖,城内将士三万有余。其中殿前、殿左、殿右和忠勇军、义武军共计万余,都是行台老卒。”听到这句话,小圆脸才如释重负的松弛下来到:“此外就是从征各家藩兵。”
“其中包括北地的七家老牌藩邸,和南部十一家新藩,还有境外的鸭禄府、南海府,当地归顺的部民、土军四五千人。北地各家且不好说,当至少新封的南部十一家人马尚可一用。”
“那你可以果断止损了,大敌当前却掌握不住的力量,迟早会变成重大隐患。”江畋确认道:“我虽在世存留时间有限,但还可以为你创造一个破局的契机,就看你想做到什么地步?”
“蔓儿,谨遵老祖的教诲!”小圆脸满脸决然道:“但让数万将士身陷敌境,蔓儿也是难辞其咎;因为我辈都错估了辽东罗氏各藩,对外同仇敌忾、坚战到底的决意和长久底蕴所在。”
“就算再击败再多敌人,占下更多的地方,又与海东本土何益?故而蔓儿当下所求,也不过是让剩下这些海东将士,能够得以全身而退、安然归还故土而已。其他但凭老祖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