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畋最终下定决心,跳进了红雾消散之后,所露出的凹陷地穴中;却只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气膜;然后,下方原本一眼就可以看个七八的地坑情景,也瞬间变成了昏黄色调的异域空间。
而在他消失后不久,因为藏身的大山妖离开,而露出一大片空洞的山壁中,也相继洒落下点点泥尘,然后是碎石子和砾石,紧接着是大块小块的泥土、山石,最终失去支撑的整片轰然崩塌而下。
在短时间内就形成了一道,比先前大山妖咆孝震爆的效果和规模,还要更加强大十数倍的泥石流滚滚;顺着大片白色斑驳的山林,蜿蜒奔滚如千蛇狂舞,碾压扑卷出一片又一片污黑泥泞的扇面。
而在山下接受后续汇报,却犹自心存犹疑往复询问的刘景长等人,也不由目瞪口呆、浑身僵直,倒抽冷气道:“乖乖个阿娘啊,这位上官和山里的妖魔打起来,莫不是连大山都要打崩了一半么?”
“快进山,马上派人进山探查……”然而在场的另一名官员,也是陕州当地分巡道的廉访使洪淳安,却是有些失态的喊道:“保不住,咱们向东都的交代,就要落在这状大功上了……”。
然而他下一刻就被人按住手臂,不由惊疑道:“刘郎将,你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又看见帐内诸将对此提议,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熟视无睹。甚至还有人隐隐露出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表情。
“洪分巡!”刘景长这才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您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才敢去抢这位宪台的‘活太岁’、‘异怪杀星’的功劳啊!还是全家老小活的太自在了,非要道天南海北走一遭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洪分巡不由嘴皮动了动,最后也只能毫无底气的甩出这两句来:“他……他……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属,总要遵循最基本的体面,多少维护一二官场的例制吧!”
“也许吧!”然而刘景长却是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嗤声笑道:“只是洪分巡,您自比东都大理院的裴少卿如何?还是如今依旧在长青观,幽居养病安阳长公主如何?难道您都不看邸文么?”
“其实,我只想让诸位明白一件事情。”待到这个沦为丑角一般的洪分巡,最终愤愤然转身离去之后;刘景长才重新转为正色道:“这位上宪乃是朝廷征辟的奇异之士,并非寻常追逐功名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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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其行事并非常理可以揣度,更不是什么官场的陈规陋俗可以约束的。大多数时候,人家只在乎铲除异类的无形功德;而非是朝廷赋予的功名利禄;因此,我辈竭尽本分、不要多事好了。”
“这样,至少事后追朔起来,无论功过得失与否,至少我辈都可以尽量置身事外;”说到这里,刘景长又道:“接下来我辈可分两步走,一步火速飞讯呈报东都大致内情,令一步派人入山探查。”
“当然了,我们可不是学那洪分巡去抢功,而是派人探查具体情由再做打算。倘若实在是力有未逮,就迅速退出来,保持山外的封锁就好;倘若能够当场准许相助一二,也足以令我辈受用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