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轻易击垮了,不知何故出动的本城漕军,那可是在整整一个大营的上千名士卒。这一刻,邱默阳的后嵴已经是汗透浃背;因为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那位内弟无故出兵的下场和结局了。
事实上,在看清楚了这一面大旗的同时,在街头队伍后方的嘈杂声中;已经有好些人挪脚就走。也许就在这一刻起,同城的三司四使各衙,不会再有人前来支援,或是出面为他分当压力和责任了。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本城漕军日常更多受转运司的辖制;但一旦确认了对面身份,他毫不意外淮西运司会设法撇清干系的。这样一力坚持扩大漕军、团结兵各部武装的州刺史,就要首当其责了。
这一刻,就算近在迟尺仅有一街之隔,正当是一片鸡飞狗跳、动静不绝的鸾台苑,他也顾不上了。区区一个本地大贾的死活,又怎么比得上召集到恶身家前程,乃至是阖族可能受到的牵连呢?
尽管如此,亦是心乱如麻的邱默阳,还是依靠宦途多年的经历,努力压下波动的情绪,而落马只身上前,对着墙头甲兵们抬手道:“可是巡江上宪当面,州守邱默阳请见;还望诸位代为通报……”
随后,其中一名甲兵点点头,瞬间从墙头一跃而起,带着一身甲胃却身轻如燕的几起几落,转眼消失在了内院中。在令人煎熬的半响之后,才重新出现道:“官长有命,让州守入内闻讯。”
邱默阳闻言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既然愿意见面那至少还有一点机会;最怕的是对方秘而不宣的另寻他人,那才是无可挽回了。随后穿过街道的他又发现,那些扑地不动士卒,也只是昏死过去而已。
正所谓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的基本道理,但是遇到了政治危机和风险,同样也有必要进行切割和撇清的。至少邱默阳对家中那位相守了十几年的夫人,还算是满意,因此想要尝试挽回一二。
比如,能否将被迫舍弃发妻的代价,变成仅仅换个小舅子的结果。无论如何,未得号令在州城内擅自发兵,试图包围和攻击暗访的巡江御史一行,这放在朝堂之中也是久未见过的骇人听闻大罪了。
事实上,在这位开始巡江东进的同时,只要有点靠山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得到了警示和通告。而邱默阳从当任学政的座师处,得到的也只是在职分内酌情配合,但是千万不要与之牵扯过甚的暗示。
而后进入内院的邱默阳,顿时看见被捆在庭下的内弟,以及作为副手的校尉;灰头土脸的吃了不少苦头,但至少还活着。他不由再度松了一口气,又气不打一处道:“你这混账,是谁指使的!”
“不就是您么!”内弟瓮声抱怨着,却让他当场破防了:“姐夫您让杜录事拿了用印的手书过来,要我先把整条街封了,逮住藏在文芳苑中的妖党,再补上后续的公文,我就想着多带了点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