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试探了彼此相安的态度之后,回头就带人挑了几担水过来;将院内冲洗了一遍,又将水缸各处都添满;这才拿着郑娘子馈赠的丸散,心满意足的留下约定,日后会定期派两人过来洒扫外间。
然后,紧接着又有第三波人上门来;却是隔墙东巷范围内管街的老宫人。满脸鸡皮的对方没呆多久,只是像个碎嘴老妇一般,絮絮叨叨念了一翻闲言碎语,又是羡慕膝下有女承欢,又是自哀自怨。
然而,当对方终于被送走之后;郑娘子却是对着女儿轻声道:“这个老妪无关紧要的东西说了一大滩,无非就是来变相暗示和警告于妾身的;日常对于隔墙东巷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已。”
“莫不是为了防止,不小心被你看见夜里处理的药渣么?”江畋不由嗤嗤声笑了起来:却是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典故。而女孩儿也不由好奇起来问道:“狸先生,不知这药渣,又是什么道理?”
“那你知道西晋贾南风的典故么?”江畋轻笑道:“就是那个奇丑无比,又善妒的一代毒妇;”听到这里,反而是郑娘子隐隐的脸色绯红起来,而轻轻忒了一声道:“此乃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那我就说个当代相关的寻仙记吧?”江畋不以为意的挪了挪爪子道:“传说在本朝有俊美少年,贫寒书生,在夜游时遇到自称仙人的车马,误入富华洞天,与诸多仙班女子结缘多日才得放出。”
“当然了,最终被亲眷家人重新寻获之时,他们多数都饮下了忘魂的仙酒,而神智恍惚,不知去路;面黄肌瘦的游荡于荒野之中;唯有身侧留下的金宝之物可作见证,因此,多有市井竞相趋之。”
小主,
“这些遇仙的少年人。神智恍惚也就罢了,为什么会面黄肌瘦?”女孩儿果不其然的再度抓住重点;然而,郑娘子却是有些脸色煞白起来,而用一种宛声哀求道:“狸奴先生,还请口中留德。”
“好吧,我只是预先提个醒。”江畋也适可而止道:“无论是遇到仙缘,还是碰见药渣,你们在这宫中日久,终究是无法逃避过去的。想要洁身自好或是置身事外,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和努力。”
“既然如此,也只能多谢狸奴先生暗中周护了。”郑娘子闻言却是顺势款声道,同时从袖带中取出了一封看似空白便笺:“这便是妾身的诚意所在,您不是想要当下的朝野逸闻和宫外的消息么。”
随后,在烛火轻烤散发出来的醋酸味道中;便签便笺上也慢慢显露出了一行行的文字;江畋也不由略显惊讶的刮目相看道:“原来,你还真从宫外弄来了消息,你知道暗通内外的风险和干系么?”
“妾身,只是一个想要聊以自保的母亲而已。”郑娘子却是面露决然的轻声道:“但狸奴先生既然给了我婉儿此番机缘,且身更不想令她错过,而在将来有所遗恨和憾事……”
“既然如此那就听我说,不要在再轻易托人送消息入宫。”江畋闻言也认真道:“尤其是这种纸面的证据,只要经手之人活着一天,就实在太多可以借题发挥的地方了,你能确保无人暗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