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时隔数月之后,这些残余族群的具体活动范围,很可能已经扩散到了山外的州县地方去了。像是之前的崇安县城所遭遇的数次兽潮,还有浦城县的虎灾背后,都有很可能就掩藏着类似踪迹。
毕竟,就算是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畸变;作为食物链底层的食草类,和食物链上层的食肉类,也没有那么容易合群在一起的。更不用说一贯独来独往、领地观念极强的老虎,居然会开始成群活动。
更何况,这些牧兽人和树心氏族,动不动就能短暂的变成兽形,或是与大树化为一体;躲在幕后操纵各种事态,就更加隐蔽和难以分辩。因此如果没这些初芽部落的森人配合,还真不好找出来。
然而,来自朝廷方面的回复和重视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江畋的意向。根据政事堂直接下达的堂贴,他不用继续南下两岭(岭东、岭西)之地;被授命留在福建路,驯化这一族山精为朝廷所用。
并且,允许调用福建路十三州的人力物力,协助实现这么一个目的。因此接下来的整个冬日时光,江畋都再在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坐镇建州建阳城,分派人手和调集兵马收复废弃的各处矿场。
也由此为京城送去了好些,新的异类活体和样板。比如活动在地下洞穴和矿坑中的石皮怪,宛如直立行走蜥蜴头的侏儒鬼,会发出类似狗吠声的小角怪;似乎已适应了矿场的环境,而盘踞下来。
甚至还有一条宛如柱子粗的巨型蚯蚓,擅长在地下打洞和埋伏猎食的岩穴长虫。而在福建路的各处城邑、村镇当中,同样也不得消停;很多人家蓄养的禽畜发生异变,并造成了一系列伤亡事件。
比如,在短时间长出了瘤状头颅,并且会喷吐腐蚀酸液的老狗;一夜之间变得满嘴尖牙与锋利勾爪,撕碎同笼母鸡的大公鸡;耕地的老水牛不吃草料,而是连夜把家养的鸭子和鸡雏吃了个干净。
还有原本栖息在荒塔、废宅檐下,以捕食昆虫的小型蝙蝠,也逐渐变得硕大如盘如盆;随风入夜吸食牛马大畜的体液,乃至钻入死去大畜的体腔内,吞食内脏和孵化后代。可谓一时间群魔乱舞。
但这些异变,只要明白了其中的根源,以地方官府所掌握的人力物力,其实不难应付和解决;正所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比生活富庶而优遇的江东两浙,闽地素来民风彪悍盛产义从、山兵。
尤其是将其当做某种比较特殊的野兽,在各地官府的告贴上明码标价之后。因此江畋派出去的人手,更多是充当居中指导和安定人心的角色。唯有福建路三司四使的一致托请,他才出手了一次。
也就是前往福建路与岭东路之间,通衢往来的汀州/蕉岭古道;移走了因为山崩塌陷,而拥堵掩埋了小半个山谷的巨大乱石。并且顺手拓宽和铺平了,这段汀州/蕉岭古道中作为艰险、狭隘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