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江畋的眼神却望向了远方,那似乎是大唐东都的所在:“倘若,当今的那位太子殿下,能活的更加长久一些,并成功的继立大宝、得偿所志后;那无疑可以避免许多人的悲剧和内耗。”
当然了,当女孩儿带着小半车,自东市采买的物件和小玩意,还有吃食什么的,从偏门回到了东宫之后;也少不得挨了郑娘子一顿数落。无非就是:狸奴先生让你去见世面,你倒好借机胡乱采买。
又比如玄霜是宫中新进的女史,承蒙太子妃的恩准,才将她差遣来为你驾车出游;又怎能恬不知耻的借机使唤,让她奔走上下替你采买了那么多东西呢?因此,随后她就领着女孩儿前往内坊致谢。
除了,当面对她道谢之外,也借机与之促膝长谈了一阵子;不动声色的试探了一番,武玄霜的口风和底色;并主动表示日后尚有借助之处,但有机会多加走动和亲近。这才牵着女儿夙夜辞别出来。
然后牵着哈欠连天的女孩儿,接住下落猫咪的郑娘子,也看似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她的这么一番情态,先生以为如何?”江畋转动了下毛茸茸的脑袋,让自己枕得更舒服道:“不似有心作伪。”
“今天在东市里,借着婉儿使唤的由头,让她接触的人等既多且杂,往外传递消息的机会也不少,但她并未有任何可疑的举动,也没与人过多的交流。回到别院之后,也是饮食起居并练剑如常。”
“看来她,有很大概率是东都那边的一枚弃子了。”郑娘子低声道:“或许妾妇可以代为殿中,笼络和招揽一二;按照先生的说辞,只要能够令其归心,这又是面对东都的一条反向消息渠道了。”
“实在没有必要,她也不值的你让你因此犯险。”然而,江畋却在她怀里摇摇头道:“这只是一张在台面上的明牌,就算成功策反了,所提供的消息,也未必能够发挥多少用处,得有人信才行。”
“说实在的,以你们母女如今在东宫的身位,实在没必要做更多多余的事情;或者说,以你们本身的重要性,足以牵涉到东宫内外的诸多干系,哪怕为此沾染上任何风险,都是得不偿失的结果!”
“先生教诲的对,却是妾身的不自知了。”郑娘子低眉顺眼的应道:“只是今日正当中元佳节,妾身在宫中业已别无亲长;可否请先生随婉儿一起,在子时之际,共行这放灯寄情的追思之礼?”
“好!”江畋闻言仰头看了她一眼应承道:是夜,东宫中通往外间的御沟中,尽是点点闪烁的河灯漂流;而嘴角尤有供饼残渣的女孩儿,也在郑娘子的怀中沉沉睡去。只是口中还依稀咕哝着什么:
“阿母,能遇上狸奴先生,真是太好了”“惟愿此生,都能与狸奴先生在一起。”“东市里卖的红叶饼,真是太好吃了。”“桑菊糕真不错,奴奴还要……”“阿母,狸奴先生,能变成人形就好了。”
与此同时,江畋却悄然跃身离开了东宫。因为在白日里还有一些手尾没有了解。在东市里四逛之际,江畋其实发现了至少两波的跟随和盯梢着;并且在其中一伙人身上,看见了某种熟悉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