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畋就听到了掩藏在风中的投射呼啸声;瞬间十数支投矛和短枪,就穿透了甲人的身形,深深的插入地面。更有飞奔而至的刀枪烁烁,转眼撕裂了扑面的朦朦沙尘,尽数戳刺、绞杀在甲人身上。
却是一群披袍穿甲的骑兵,交错而过的霎那间,突然身形一滞;却是在外露的头脸毛发上,都染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还没等他们呵出几口冷气,或是发出惊呼叫骂声来,就已然连人带马的碎裂开来。
在烈日的暴晒之下,尸块内瞬间冻结的器脏,又很快溶解、流淌,在干涸在沙土上;在风中蒸腾而起的血腥气味,也引来了数十里方圆内的兀鹫和野犬、豺狼;而骑乘着骨铠大马的甲人早已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又重新变成孑然一身,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宛如恶鬼一般的黑判官龙涉,也踉踉跄跄的来到了一处商道边的燧台外;对着守备的士卒道:“我乃黑襟贼之首,前来报官自首。”
“快……快……,拿我……去赚取……尔等……功劳和前程吧!”声嘶力竭的说完这句话,他就全身脱力的扑通一声,五体投地的一头栽倒在了沙地上,昏天黑地的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和感官;
与此同时的远处戈壁边缘,江畋所附身的甲人,也顺势放弃了后续的追击;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那些断后的骑兵虽然竭力去掉身上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但还有些痕迹是磨灭不掉的。
比如,长期处于某种生活环境和日常习惯,所留下来的潜在烙印。还有在他们的拼死掩护下,那些分头四散逃走的少数人等;虽然只有短暂一个照面,却足以在其中个别身上,留下后续追踪的印记了。
与此同时,在江畋重新收回意识的本体部分;也再度有人禀报道:“启禀官长,贼人思结罗麾下所属,反抗格毙二十五人,余下尽数擒拿当场,但思结罗本人却不在宅邸和商馆中,且无人得知去处。”
“且不急,再等一等,说不定,就会有结果了。”然而,江畋却是意味深长的说道:约莫又等了数个时辰之后,浑身湿淋淋带着一股子水草和鱼腥味的张自勉,也前来复命道:“上官,果真堵住了。”
“这贼子饶是奸猾,听闻了动静之后,就从厕下的沟渠钻出去,又沿着河沟逃进了蒲类海边上,预伏的儿郎们搜检岸边时,才发现装作渔人的他,正划着偷走的小舟,遁入蒲类海西面的草泽深处……”
“被追上之后,更是跳入水中试图遁逃,难以想象这厮的水性,竟然好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