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左、右羽林军主要充当宫禁宿卫,以南衙十六卫的上三卫;左右监门、金吾、千牛一起,分别拱卫前朝和后廷。而飞骑诸营,主要驻守各处宫苑;充做天子出行、畋猎、郊祭的仪仗和护卫。
而且,相比元从禁军的子弟和上番卫士中,挑选补员的羽林军;飞骑营的兵员,主要来自大唐击败、降服的,列国君长、各族酋首的精键子弟;其中不乏高句丽、靺鞨、突厥各族出身的归化勇士。
因此,这么一个里半长宽的小小翁城之内,所轮流驻守的一营飞骑;却是东宫最难以收买和渗透的对象。因为他们大多数人,还带有某种归化者的旧习,普遍行崇尚慕强尊上,惟以在位天子是从。
眼下,这一营忠于职守不为所动的飞骑,自然成为太子李弘,回归东宫/进入大内的最大阻碍了。“看来,殿下还是逃不过,玄武门继承法的流程了。”看着满脸挣扎的太子李弘,江畋不由轻笑到:
然而下一刻,太子李弘却毫不顾身份和体面,对着矗立在栏杆上的江畋,躬身直拜的恳请道:“都到这最后的时刻,还请狸生能施以神通,助孤一臂之力;只要能打开北重光门,其余自有对策。”
“那你可知道这么做的代价么?”江畋闻言却是直立起身,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道:“我出手的力量越大,拖得时间越长,事后受到的反噬就越大;若无足够打的变数对冲,只会殃及殿下及……”
“还请狸生,为孤争取那一线之机。”太子李弘却是拱手过头,一动不动的沉声道:“若不能度过今日的难关,孤又谈何应对将来的反噬,殃及他人的后续弥补呢?还请狸生成全孤的些许私心。”
“好哇……这一刻,你又更有上位者的冷酷和决毅了。”江畋点点头,随即就摇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从栏杆上一跃而出,踏空乘风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了灰蒙蒙的暮色中;又像是彻底融入夜色。
然而半响之后,随着成群涌入的府兵,将东隔城初步纳入控制,又部分掌握了东夹城;前往大内的最后一道阻碍,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的北瓮城;也在令人牙酸的转轴磨察声中,缓缓自内而外打开。
随着当先一拥而入的内率卫士,却惊异莫名或是骇然不已的看见;在高耸的门楼内外、城墙的阶梯上下;已然横七竖八的躺到了一地,顶盔掼甲的飞骑宿卫。然而仔细检查之下,他们居然还活着。
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意识或是当场昏阙一般;以至于还保持着昏倒前,牵马、取械、奔走和搭弓等,各种各样的姿态;这时候,宛如一团阴影的江畋,已经回到居高观望的太子李弘身边。
“多谢……狸生……手下留情。”已经在臣属的惊呼声中,得到了某种答案的他,不由真心感谢道:就听江畋习惯舔着爪子道:“只是避免多余的无谓伤亡尔,虽然有点勉强,但还可以尽量做到。”
“但是接下来,不知道,殿下是否已做好了,当机立断的流血和必然付出的伤亡代价,换取避免更多流血和更大伤害,的那个未来和惨烈结局呢?”与此同时,他视野面板上的密集警示正在消退中。
事实上,在短时间内在相对狭窄的空间内,连续通过瞬间接触的方式,对数百名被惊动起来的精壮将士,使用高强度的精神冲击和干扰,对江畋而言也是一种濒临极限的考验。
尤其是一些相对精神坚韧,或是个人意识过强的对象;甚至会对江畋的存在造成反作用,让他的承载外形变得模糊虚化;而不得不改用兼具后遗症的物理方式,让他们陷入婴儿一般的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