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也该让那一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就由我去说吧。”
天荒族的大帝,也就是玉临天看向某个方向,在那里,一身蓝袍的男子提着酒坛,立于云端,似乎等候了许久。
其他人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各自离去,交代后事。
呼……
一缕带着桃花香的风缓缓吹来,下一秒,那个男子已经出现在玉临天身前。
随后,顾盛酩抬手一挥,天地灵气翻涌,精纯的水灵气瞬间凝聚出一套桌椅。
他径直坐下,拿出两个朴实的瓷碗,开始倒酒。
身为大帝的玉临天也没有摆架子,只是轻笑一声,坦然坐下。
他看着渐渐满上的酒碗,其中倒映的景象,让他失神了许久——天上皓月依旧,本是青年面貌的他却已苍老。
“……”
“前辈,请。”这时,顾盛酩双手端起酒碗,恭敬地放到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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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
玉临天回过神,露出一抹笑容,脸上皱纹随着这个笑容,又深了几分,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凌空大帝。
他端起碗,颤巍巍地尝了一下,入口辛辣苦涩,灼人心扉,堵了喉中话。
许是夜风过于寒凉,刺得人眼红,又或是酒太烈,让玉临天鼻头一酸,险些落了难堪。
他咽下喉中苦涩,缓缓说道:
“百年前,我们察觉到世界残留的伤痕正在苏醒,于是出动了所有强者,想着一鼓作气解决问题,全胜而归。”
“但,事与愿违,对方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十几位大帝与之奋战百年,都没有抹杀对方。”
“无奈之下,众多仙神自灭,以生灵之气镇压对方,可是这点生灵之气远远不够。”
“我们只能,寻找其他的生灵之气,比如……血煞之气。”
说到这,玉临天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陡然划过脸庞,滴落在荒芜的大地上。
一想到万万生灵的死,他再难压抑心中的悲痛,声音逐渐沙哑,带上了几分哽咽和颤抖,继续说道:
“为了掀起这场大战,我们设下圈套,杀了地灵族的妖孽,并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天荒族和地灵族成为死敌。”
“本想着两个顶级大族的死,应该足以镇压世界残留的伤痕了。”
“但是,深渊之下的噬界之蛇告诉我们,这样远远不够。”
“于是,我们又合力将一位尊元境送了出来,让它在各方势力中挑拨离间,最终掀起了这场浩世大战,”
“一开始,我们确实阻挡了世界残留的伤痕,然而这些血煞之气只是杯水车薪。”
“最后……在噬界之蛇的帮助下,我们唤醒了?刹,让它展开屠杀。”
“……”
听到这,顾盛酩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在炼化因果的那三年里,他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来这里。
这一切,都是天地的安排,只为让他见证这一切。
倘若没有他的到来,这一切还是会发生,只是,结束这一切的那个人不是他罢了。
他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身前沧桑的老者,问道:
“疏白榆的到来,也是你们安排的吗?”
玉临天摇了摇头,解释道:
“他是天道最后的底线,倘若局势最后真的不可收拾,那位小友会替我们纠正这个错误。”
“此外,噬界之蛇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兜底,如果最后我们无法战胜世界残留的伤痕,泯昶也会终结这场闹剧。”
“……”
“偏偏你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因果大权而来,你是变数之外的枷锁,也是这片天地最后的自救。”
这点和顾盛酩想的一样,在炼化因果的三年里,他回想了这一路上的经历,才恍然大悟。
从踏上仙路开始,他好像一直都在为天地做事,而天地也从来没有亏欠过他,各种机缘就差没有直接喂到他嘴里了。
他吧唧着嘴,忽然想起一件事,眼中难得有一丝冰冷,问道:
“永昼城发生的事,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
“是。”
“赤明出事,也是你们一手促成的?”
“是。”
玉临天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身为大帝,他敢做就敢认,更何况这是为了天地众生。
顾盛酩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他喝了口酒,又放下酒碗,看向身前坦坦荡荡的老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