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不朽…禁忌……”
——
走着走着,顾盛酩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杂音,似乎是有人在哭泣,转而又像是在咒骂。
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向前。
耳边的杂音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清晰。
“死得好啊,死的好啊!”
“娘!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你个没人要的野种,和你爹一样脏!”
“……”
顾盛酩面不改色地走着,他身上因果反噬的符文逐渐亮起,并且一点点破碎。
破碎的因果碎片飞向身前,融入昏暗的世界中,一点点拼凑。
下一秒,一个个虚影出现在他身前,有衣着破烂的少年,趾高气扬的女子,还有一群看不清面貌,但是眼中充满讥讽的人影。
画面一转,少年躺倒在茫茫雪原中,气息越来越弱。
一声轻叹落下,虎纹老蛟自虚空中走出,叼起少年,消失在天际。
小主,
于是,此后少年的世界有了光,不知名的老蛟龙带着他跨越山海,教他认字,教他修炼。
顾盛酩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少年刻苦修炼的样子,寒风刺骨,哪怕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松懈。
就这样一步一岁月的走着,不知不觉,少年长成了青年,已经能够横跨虚空,遨游九天。
风雪愈急,青年拜别了老蛟龙,走时还磕了三个头。
年迈老蛟眼中带着不舍和担忧,却又没有挽留,就这样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画面又一转,青年带着压了多年的仇恨和耻辱,回到了当初那个家。
烈火点燃了天穹,哭嚎声盖过了暴雪的嘶吼。
鲜血染红了雪,在火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他们在哭泣,在咒骂,而造下这场杀孽的青年却在畅快大笑。
他肆意的宣泄内心的愤怒,灵气化作血龙,吞噬了整个家族,也吞噬了他的理智。
“……”
烈火逐渐被寒风淹没,地上地血河也被暴雪掩埋。
顾盛酩站在这片废墟中,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叹了口气。
“复仇本无过错,错就错在,不分青红皂白,残骸无辜!”
果不其然,他刚刚往前迈出一步,周围的景象再次变了。
十几位身着沧溟帝宫服饰的修士出现在天穹之上,联手布下惊世大阵,镇压了已经疯魔的青年。
随后,青年被送去黑域,在镇神狱关了整整七百二十九年……
顾盛酩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镇神狱内的景象,如同破碎的记忆一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看到了前所未见的黑暗与血腥,没有秩序,只有实力。
当一身修为被封禁后,每个人都成了蝼蚁,但蝼蚁也有蝼蚁的手段和残暴。
地面上凝固的鲜血混杂着碎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强者为所欲为,肆意虐杀弱者,踩着他们的尸骸,登上黑暗的王座。
青年满身的傲骨,在这里被打得粉碎,就连面容,也被其他人用沾满污秽的骨刺一点点毁去。
在这个肮脏腐朽,黑暗至极的世界,青年的心理逐渐扭曲,最终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
顾盛酩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面目全非肮脏不堪的青年跪在污血中。
双目通红,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身上涌出一阵阵魔气。
“……”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又往前走去。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岁月奔腾向前,但他却仿佛被困在这无边因果中一样,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
这个黑暗的世界,仿佛永远等不到一缕晨光。
忽然,顾盛酩耳边忽然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明明已经封闭了视听,却还是能够听到。
紧接着,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眼前的世界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要消失一样。
“已经快撑不住了吗……”
这是识海的提示,如果继续承受此人的因果,那些混乱的念头就会影响到他本身。
稍有不慎,就会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最后迷失在无边的业海中。
他停下脚步,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声音和情绪甩出脑海。
稍稍休息片刻后,顾盛酩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
脑海中的声音,有的在蛊惑他,有的在咒骂他。
他仿佛成了那个青年,心中升起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有绝望,有愤怒,有痛苦,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