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铮的腿伤急转直下的时候,京里出了一件大事。
先是有人把景王与当年孟海互通的私信呈到了皇上面前。听说景王对那信坚决不承认,说那是人有诬陷,就算是皇上指着上面的小印,景王也不承认,说是那枚印章自己都丢了好久了,还是去瑞王爷家里坐客的时候丢的,言外之意,是瑞王陷害他。
惹得皇上一个砚台砸了过去,说瑞王自上次的意外,一直在家里好好养伤,连宫里都不常来,坐得时间久了都背疼的厉害,太医都说会留下病根,他又哪有时间拿着你的小印乱盖。
景王只是哭,不肯承认,又把端王和诚王的事拿出来说话。说什么他从来没有那个野心,他只想代哥哥弟弟好好侍候皇上,尽孝,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再说,上回诚王的事已调查清楚了,那孟海就是诚王的人,这回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翻出来要对付他的。
皇上听他提起那两个儿子,一时倒也没再多说,许是年纪大了,再加上身子越来越差,见不得儿子比自己先走。居然当着景王的面,把那些信给烧了。
说是太子回了东宫后,几乎暴跳如雷,景王这次的事,本不是他安排的。他也察觉到自上次的意外之后,瑞王变化非常大,越来越不受他的掌控。
他原本还没放在心上,可景王这件事让他警觉起来,他是怎么寻到那些信的?那信可是被自己收的好好的。那天的意外,他就是用那些信引着景王以为他交给瑞王的匣子里放着的,才让景王动了杀心。
他对瑞王这么短的时间反应过来有些吃不住,他甚至一度后悔是不是对瑞王动手太早了。
可转念一想,从西北带回的消息,还有四川那边的布置,又觉得不能再拖泥带水了。甭管景王是被谁拉下来的,少一个是一个。
等着只有自己与瑞王时,一切就更好办了。皇上瞧着是连今年都过不去的,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有着里外安排和布置,只一个瑞王,就不足为惧了。
他既然敢利用景王对付瑞王,就不怕瑞王反应过后对自己有什么行动。
只是他实没想到,皇上会对景王这件事高拿轻放。据他打听来的消息,那些信比他手里的内容还要让人惊讶,甚至还有针对诚王的一些内容。皇上居然就在老四哭眼抹泪几句后放下了?
不行,这件事既然开了头,就一定要有个结果,不能让老四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只太子这边还没开始动手呢,秋闱过后的十多天,学子们弹劾景王的折子就飞到皇上手中。
本次秋闱是景王负责的,他选的主考官,他选的题目,这一切都是在那些信没被爆出来之前做完的。
只现在成绩出了,却传出景王舞弊,卖题,甚至插手阅卷。虽说秋闱比照春闱力度要小很多,且都是京城户籍的人。但涉及的面也极广,毕竟过了秋闱才能考进士。
皇上已好几日没上朝了,一直由阁老辅佐太子管理朝政。只一些重要的折子还是要送到他手上,皇上看着那学子们联名上奏的折子,上面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了谁,谁收的钱等等都写的非常清楚。
看着跪在地上的景王,皇上把折子披头扔了过去,“给我查,凡这上面写的人家,一户户查下去。好呀,老四,前一段时间说你与孟海勾结,想要兵权。现在你又卖题,怎么,弄那么多银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景王膝行上前,“父皇,儿臣没有。这秋闱又不是儿臣第一年接手,从来没出过乱子,怎么会单单今年出了乱子呢?若是儿臣有这个心,早些安排岂不更好。请父皇明察。”
太子对这件事发酵的如此之快也是十分吃惊,那些折子里,好多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们签的字,这也是让皇上愤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