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眼神就混沌了下来。

还没等十一出手,他便有些痴傻了。

只见他不停地重复着拍手的动作,嘴里也一直在说,“阿荣,明晚,阿荣,明晚。”

好像明晚真的没能见到,也好像不重复的话,立刻就会忘记。

“那我先走了。”他冲我挥挥手,转身过去,不知要去哪里。

“阿荣,阿荣,阿荣……”一转身, “明晚”已经忘记了。

他走的方向是阿荣的卧室。

他好像都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第三根,长驱直入……

“咚咚咚……”子时的钟又响了。

“十一,今天晚一点行不行。”我坐在凳子上,弯腰,将头埋进双手里。

“好。”

没有人多说什么,也没有人多做什么,只是简单地回答了我,便各自安静地待在原地了。

钟声响得很慢,一直到我的双手僵硬,那钟声好像还在响。

眼泪透过指缝,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我本以为哭泣可以是无声的,但那好像只是钟声的掩饰。

就算每一声中间都有间歇,但终归还是有回音和余响。

直到那十二下钟声彻底响完,我才发现,连眼泪穿过手掌,从指尖滑落都是有声音的,更别说那伤心时刻不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