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本行了,鷞鸠怕金尾的人怯手脚,索性自请分路通报,太监有指令月内总能出宫一两回,鷞鸠买通了人溜出去找到太庙,把消息告诉了赵全,赵全也很上道抽空禀明淳祈帝。
沈太后什么时候找销雪不好,偏要在他祭拜先祖时?淳祈帝知道沈太后的性子,尤其这几日争吵,心知许真可能有个不好。
祭拜结束匆匆回赶,嫌弃马车太慢,索性自己上马。
来到慈宁宫,看人员稀疏,奴仆见着他时表情惊恐,淳祈帝心道不好,大步疾走,凭着内力把本就声音不小的争吵听了个大概,心里情绪跌宕,一时竟迈不开步。
真走进院子,就瞧见双方对峙,地上的人儿挺着脊骨,跪立在白茫茫一片积雪之中,听见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往他这处瞧来,但那一抹身影却没有。
淳祈帝走过去,只见纷扬雪花里,那人面色比雪凄白,往日娇艳的唇失了色泽,往日亮闪闪的大眼睛通红,泛着水光,鬓发散乱,被人团团围住,单薄的身子几乎下一瞬就要倒下。
淳祈帝喉头哽咽,眼里也有了水光,看沈太后的眼神赫然有了恨意:“母后?何至于此!”
沈太后看着淳祈帝的眸光,难得有了恐惧,嗫嚅着唇:“哀家只是小小教训蓁淑妃一下。”
淳祈帝扶起人,惊觉人浑身冰凉,又看沈太后:“小小教训?母后对儿子有意见,只找儿子便是,何必为难淑妃?”
沈太后回神:“呵,你也知道,若不是哀家劝不动皇帝你,哀家何至于以屈为直。何况,是你的妃子先对哀家不敬不孝!说她心思狭隘无容人之量,有错?”
淳祈帝不愿同沈太后对峙了,因为销雪失了力气,软乎乎靠在他身上,他瞥人一眼,人却已然阖上眼去。淳祈帝听到一半,就把销雪抱了起来,直接走了。
鱼尾和琉璃踉踉跄跄跟上。
淳祈帝坐上辇,把人的脑袋按在自己斗篷中,就着急忙慌给人暖手,对赵全大喊:“手袋呢?汤婆子呢?召太医去华阳殿!”
去华阳殿,完全是因为华阳殿距离近些。
销雪是真的没一点力气了,被温暖地回了点神,后知后觉的委屈涌上,就默默地缩在人身上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