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先前唐瑁只当他是客人,边柳出现后,突然让他多留了几天,还作为学堂老师,这就很是奇怪。
胡昭每天到点才来,及时就走,恐怕就是为了置身事外。
不过,边柳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拱手请教道:“先生,学生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当然!”胡昭顿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
“那日我见到司马公子时,他说先生之所以出了一道题给他,是因为他先问了先生一个问题,那就是乱世之中,有识之士该如何行事?敢问先生,此题何解?”
“在下实在惭愧,实在称不上有识之士,所以也不知道有识之士该如何处事。”胡昭战战兢兢的说道,“若是公子问我吟诗作赋,我倒是可以勉强一为,公子问我治理乱世,我还是先前那个答案,恳田南山。”
“先生是局外人,自然可以种地南山,悠然自得,可若是局内人呢?”
“何为局内人?”
“朝堂公卿,少年天子!”
此时晴空万里,对胡昭而言却如同闪过万钧雷霆。
“在下实在不知!”胡昭很惭愧的说道。
一方名士,被一个少年问道,实在是一件很羞愧的事情,不过胡昭并没有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
“那请问先生,如果我想知道怎么做,该去何处寻找答案呢?”
胡昭也没想到眼下的小子问问题这么凌厉,他想了想说道:“治世之学,或许公子可以看一看《管子》。”
“先生是说尊王攘夷,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公子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在下所谓的观看《管子》,是提醒公子,万事要顺‘势’而为。”
“那如今的天下,所谓的大势又是什么?”
“在下怎么知道?若是在下知道,也不会到现在仍是一介白身了,公子或可自行寻找答案。”
边柳还想再问,胡昭以“上课的时间到了”为由终止了此次对话。
这一堂课,边柳难得开了小差,因为他在思考《管子》的事情,不过一堂课下来,并没有多少收获。
最后,胡昭更是向众人讲道,这是最后一堂课,他已经和唐家家主请辞,不日将赶往河内,又说了一些鼓励祝福的话,唯独没有给边柳留下再问的时间,就拉着司马懿匆匆离去了。
远远的,边柳似乎听到二人的对话。
“我早晚被你给害死!”
“不可能,天下谁敢加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