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早饭过后,二人又一同去剪了些玫瑰花。直到有小修士匆匆跑来,“有请弗拉维大人。”——自然是来自大主教艾维勒斯的邀请。
弗拉维不紧不慢,优雅地随着小修士返回办公区域。希林捧着花跟在后面。大主教的办公室在礼堂一侧。一路上见到许多修士打扫门庭。到了办公室,一开门宽敞明亮的玻璃窗就映入眼帘。
希林留意到带路的小修士没有踏入,自己也不敢冒然走进,就呆在门口。哪知道弗拉维硬是拉着他一起进来。那么他就站在一侧好了,类似于仆从那样。
艾维勒斯本来态度还不错,看到下人进了脸就板起来。弗拉维笑呵呵地解释:“大主教大人,我们带了新鲜的花给你。”他指着办公室窗前的花瓶,希林捧着花走过去,熟练地插好。
或深或浅的红色玫瑰,在窗前映照着阳光,芳香迷茫在整个房间。
“我们修道之人,摆这些妖艳的玩意真不合适。”艾维勒斯没有一丁点高兴的意思。他开门见山地坦言:“弗拉维,你必须走吗?你呆在这里,有什么是我照顾不周的地方吗?还是我开得工资不够?”
“相信我,艾维勒斯大人,您是我遇到的最慷慨体贴的上司。我一生都会记得你的好。但我的老师写信找我回去,言辞非常恳切,想必是不得已的原因。老师年事已高,我必须要回去一次。”
“可是你……还会回来吗?我记得你说过,帝国并没有你的容身之处。那个地方的主教多得好像树上的叶子。随便一间小教堂里都有个大主教。真的,干嘛不留在我这里呢!我的教堂里多自在啊。”
“恐怕,即便有一天想要回头,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这样的对话谈多少次都没有结果,弗拉维的决心已定,说什么都是枉然。
多数人的寿命本来也不长,五十几岁的人说起很久以后,那也基本就没有以后了。艾维勒斯气愤难平,握着拳头,嘴角朝下咧。
“我已经过将全部的物品归位,这是办公室的钥匙。您可以开始检查了。”
按照约定,弗拉维离开教堂后一件物品也不会带走。他还很俏皮地向大主教请命只带走三样物品:身上的粗布袍子、花园的玫瑰苗,和他多年来积攒的工资。
艾维勒斯拍着桌子站起身:“走吧,我去检查一遍。弗拉维,太阳下山以前你还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离开这里以后,荣誉与地位不随你身上,你就是个光棍主教,但愿你在帝国乞怜的时候还能念及我的好。”
“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是乞丐。”
“哼!你就嘴硬吧。”艾维勒斯甩着袖子背过手去,昂着头走出办公室,将钥匙交给手下。一行人全部去了弗拉维的办公室。
一名小修士捧着厚重的记录册,宣读每一种物品,另一名查看对应的物品位置。在大主教的监督下核对工作认真细致,到了夸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