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爷和厂督大人出面调停,吾孔府亦传闻那般为富不仁……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孔府受皇恩浩荡自然要为君解忧……”孔胤植满口仁义道德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好在最终还是应了乱民请求。
之所以应了,当然不是因为真的食君之禄忠为君解忧,无非是用了半个时辰和族人算好了帐。
眼下困局,不出点血是不成,开仓赈灾还好,这减租免租却是一大笔损失,可是转念又一想,这里边大有文章可做,减谁的免谁的,减多少免多久都有可做手脚的太多了,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作为曲阜的大地主孔府有私田无数,朝廷若予免赋,受益最大的还是孔府,这样也算弥补减免租的损失了。
也就是说,孔府其实并未有多大损失,却可平息民乱,洗白名声,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谁说俺孔府为富不仁德不配位了,这不又减又免的……
算来算去,这笔账值!
“兀那汉子,你怎么说”常宇怒视李慕仙:“孔府应了,本督亦应了,尔等何时散去,本督警告你,若其得寸进尺或出尔反尔,三日内本督必发兵剿之!”
李慕仙拱拱手:“放俺出城,明日晌午前见兖州衙门免赋告示以及孔府开仓免租,吾等自然,若其出尔反尔,必鱼死网破”。
“卧槽,你这哮天犬竟还敢威胁本督”常宇随手抓起一只尚未来及收拾的酒壶砸了过去,李慕仙伸手接住:“谢大人赐酒”说着对着众人拱拱手,转身而去。
没人比常宇更了解李慕仙的本事了,这厮蛊惑人心可谓是传销祖师爷级别的,当初在真定府他能短短数日间就能怂恿数万难民给官兵当枪使围困真定府,随后又轻松将其解散了。
所以他知道此事曲阜城外的这数千之众,其实也被李慕仙玩弄鼓掌之间,用时画几个大饼就能召之即来,不用时弃之敝履。
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的么。
最重要的是,曲阜城外这些最多只算是乱民,连暴民都还算不上,更没有要扯旗造反,只是想弄口饭吃,只要给点好处便可打发了,毕竟有了吃,田租赋税又可减免,谁愿意去掉脑袋去造反。
一口袋糖和一把刀,同时放在眼前,他们自然乖乖的拿着糖果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