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背着常宇几次躲开清军的巡逻队,有惊无险的从后门回到杂货铺,戚掌柜见他受伤大吃一惊,但也没问缘由,戚掌柜略通医术,为常宇诊断一番后说双臂及后背骨裂,内腑受创,少说要养三个月,说着便要小厮去药铺配药,又说自己有珍藏的跌打药酒……
“别折腾了,那玩意好好珍藏,给他用了实属浪费”吴中扶着常宇准备将他送下地窖,戚掌柜心中暗叹一声,怎这般冷血,又不是不治之症。却也没再说什么。
“你这伤,明儿能好么,莫误了正事”地窖里吴中拨弄着油灯,问旁边草铺上的常宇。
常宇呲牙哎呀一声:“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老子许久没遭这罪了”。
吴中撇了撇嘴:“你要是在这养一百天,黄花菜都凉了”说着从怀里掏出跌打酒给常宇在双臂上涂抹:“戚掌柜说他那是珍藏的好玩意,俺就不信比皇宫里的好”。
常宇忍不住笑骂:“你到底从那些御医手里都骗来多少宝贝”吴中哼了一声:“怎么能说是骗,都是光明正大要的……俺是亲侍免不了打打杀杀的,自是稀罕这些玩意啊,谁能似你一半近神近妖,刀砍活燎只要当时不死眨眼就能痊愈”。
“哪有你说的这么神”常宇澹澹一笑:“估摸着要痊愈得明儿晚上了”。
“那岂不误事”吴中一怔:“罢了,你明儿歇着吧,俺和王征南去了便可,不过要把你那宝贝借给俺保命”。
“用我那宝贝保命还不如用你的刀稳当”常宇哼了一声,吴中皱眉:“你也忒小气了”
“这不是小气,是你不会用”常宇摸出手枪在眼前晃了晃,吴中且了一声:“不就是个带扳机的火铳,扣扣手指头就能击发,三岁小儿都会”。
“你说的没错,三岁小儿都会,就如那弓箭一般,军中是人都能挽弓,但是准头呢,能有几人如况韧那般!”常宇翻了个白眼:“枪法如同刀法,都需要时日磨练的,你没玩过这玩意,初上手真不如你的刀好使”。
没多久,王征南也回来了,他出了霍三山的铺子不见吴中踪影,便知有异,在城里头绕了一圈才回来,得知常宇受了重伤也是讶异万分,也是感慨万分,常宇这是多好的运气啊,那黄泉一刀和阴阳鬼婆都是江湖难缠的人物,遇到一个脱身都难,他却俩都撞上了,竟还能逃脱!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且说说你那边聊的如何了?”常宇关心的是进入总兵府的事,他有种预感这地方不能待太久,应早些了事拂袖而去。
“果不出东家所料,他们寻了总兵府里头的一个厨子”王征南笑道,常宇也笑了,老话说:“头大脖子粗,不是财主就是伙夫,按照咱们描述那摸样,猜到他十之八九会找个厨子身上”。
随即王征南便将他与霍三山和山羊胡之间的拉扯全盘说了:“这俩货见财起意,明显要私吞,又想着借刀杀人,便想尽办法要诓咱进总兵府……俺欲迎还拒和他们绕了一圈,最终羊装无奈咬牙应了”。
可把那俩孙子开心坏了吧,吴中哼哼道,王征南嗯了一声,表面神色不变,内心应狂喜不已,说今晚便可,但被俺给拒绝了,定了明早儿,说着看向常宇,东家之前为何交代,不应晚间,只许白日?
常宇叹口气:“晚间虽易躲藏,又易动手,得手机会也大,可事后呢?晚间城门封闭,咱们插翅难飞,前几日他们搜捕细作都差点挖地三尺了,这次入总兵府行刺,可以想想到那时他们的手段了,会真的挖地三尺,咱们断无处可藏!而白日虽不易藏身,易露形迹,但他们的警惕心却别晚上松垮多了,最重要的事,无论咱们得手与否,都可快速离去,在他们封城之前逃出去!”
王征南点点头,吴总则轻轻摇头:“白日虽有退路,但得手机会非常渺茫!”
“咱本也没指望一击即中,便是没得手,也能将那多尔衮吓的寝食不安,这效果便达到了,当然了,能干掉他最好不过”常宇一脸的无所谓,这时况韧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总兵府的一张草图:“这是戚掌柜弄来的,只是大概并不详尽”。
几人围过来仔细看着,将内廷前院一些建筑和地形熟记于心。
“明日清晨动手,干完立刻撤走!”常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忍不住呲牙咧嘴,胳膊实在太疼了:“明儿一早吴中随我进去,况韧你和王征南在外头接应,水生你先一步出城候着……”几人围在一起密议。
天黑了,雨停了,但雪大了些。
城东一处院子里,风裹着雪打在呼哈吧脸上,但见他脸色铁青看着眼前一具尸体,满脸褶子,双目怒睁,一黑一白,喉间有一个血洞,血已凝冰。
这是阴阳鬼婆的尸体,距离被刺死时已过了四五个时辰了,只因她死在一个死巷子里,那儿较为偏僻,加上天冷几乎没人出门,所以直到刚不久才被发现。
先是报官,因是凶杀桉很快被呼哈吧的手下得知,然后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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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毙命,没有搏斗的痕迹!
这绝非寻常的凶杀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