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鸿鹄之志,更有经天纬地之才,然而此地根本没有给我一丁点儿发挥的空间。
不对,是此地束缚了我。
嗐,真是白瞎了我这一身本领。
朝廷竟然将我这一人才下放到这荒芜之地蹉跎光阴,简直是有眼不识珠啊。
第五阶段,好,可以,就这样吧。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什么?你让我改造此地,改善百姓的生活?
开什么玩笑,此地贫瘠,百姓困苦是有一定不可抗力的因素在里面的,非人力可以改变。
再说了,前面那么多官员都没做到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得到?
让我以一己之力改变此处的情况,未免太苛刻了吧?
来来来,你行你上,不然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六阶段,真是受不了这地方了。
凭什么有的同僚吃香喝辣,夜夜笙歌,而我得在这个穷旮旯里吃苦受罪呢?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不行,我得瞅瞅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找个门路调离此处,不能在此蹉跎光阴。
很明显的,林静海如今就是处于第一阶段。
此种情况下,他们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冷眼旁观,随他折腾去。
待他撞了墙,碰了壁,脑子里的热血就自动冷却下来,慢慢接受现实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就听到城里传来消息,全城无一人支持林静海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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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林静海本人不出意外地消停了。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林静海之所以消停不是因为放弃了,而是在暗暗憋大招!
此时,望着面前的设计图,太守、折冲都尉二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半晌,方才齐齐吐出一口浊气,将视线落在林静海身上。
眼前之人与刚来凌城时完全不一样。
形容憔悴,皮肤黝黑,若不是穿着官服,就与凌城乡下的最普通的农户没什么区别。
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此时见他们二人定定地盯着他,还道他们不同意他的提议,再次磕磕绊绊地说起修建长垣的好处。
紧张里带着些许无措,却又十分的坚定。
末了,一脸固执,补充道:“二位大人如果不同意的话,可直接给个准话,好让下官回去重新规划章程,免得耽误了长垣的修建。
一旦入了冬下了雪,土地就会变得越发硬实,就不好挖掘打地基了。”
太守、折冲都尉:“……”
这人可真是……
说的话就跟他的人一样硬梆梆的,一点都不圆滑。
而且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即便他们二人不同意,即便凌城的百姓都不赞成,他仍要一意孤行地修建长垣了?
意识到这一点,太守微微了下眉,沉声道:“做人有志向是好事,但要有自知之明。
修建长垣可是一件大工程,就你一个人,你能做什么?能做多少呢?
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尿一撒,泥一和,长垣就建成了吗?”
面对太守的嘲讽,林静海抬起眼,淡声道:“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即便下官做不完,那还有下官的子孙。
下官的子孙做不完,那还有无数的后人。
就如同愚公移山,下官坚信只要坚持,总有一天凌城能修成长垣。”
太守、折冲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