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两个少女被纸板的动静惊到了,她们看着这脸色不大好看的青年,左边的少女赶忙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双手合十拜了两下。
纸板没有说话,重新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还有一分四十秒能够休息一下。
“……总之,一会儿再去看看吧……”
啧,即便她们压低了声音……还是听得见啊……
“……就是,那个仪式,听说是用一朵花和一杯牛奶,摆在教学楼门口,左边花朵,右边牛奶,然后自己身上放一根狼毛,狼的什么毛都行,然后对着大门说三个相同的字,什么字都可以,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要不……你去试试?”
“你想我也失踪是不是?”
还有一分钟能够休息一下。
纸板认命了,还好下一节课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课,哪怕有几分钟的失神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今天晚上可能要多花点时间补回来了……
他叹了口气。
外面的蝉还在歌唱,比身后的两位女生的交谈声还要吵。
一杯牛奶……一根狼毛,还有啥?一朵花?这是什么新型的招魂仪式吗?有哪个许愿精灵会喜欢这些?
再说了,有什么人会在晚上十二点这么做?还要在教学楼?这会不会太傻了?
纸板失去了倦意。
还有十五秒钟能够休息。
“哎!你看楼下那个,好像是寒酥的妈妈!”
“哪里哪里?让我看看!”
在少女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上课铃声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的一小段,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燊冬很喜欢这个曲子。
燊冬是纸板的社交圈极少的同龄人的其中一个,不在这个学校,是在网络上认识的。
燊冬长什么样纸板并不知道,不过他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也会在些许问题上有一致的观点。
燊冬喜欢弹琴,某段时间十分狂热地给纸板推送各种钢琴曲,还使用一起听歌这种功能,以至于纸板虽没有半点基础,但是对古典名曲都能说出一二。
不过现在纸板没心情去听什么拉赫玛尼诺夫还是佛伦兹还是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因为楼下的嚷嚷声已经大到他也快能听见的地步了。
这节课的教室是在三楼,纸板提前来到了教室,专门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很可惜现在这个小聪明成为了让他难受的源头。
纸板抬起头,站起身,他走到窗前,看向地面——那嚷嚷声的源头。
嚷嚷声越来越大,连蝉都害怕地不出声了。
在纸板的视线之中,一个中年妇女正被校长和主任拦着,她正挣扎着想要穿过阻拦,口中喊着什么话。
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可惜太远了,有点看不清。
“纸板。”
这时候,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老师正面色铁青地看着他。
已经上课了。
·
“老师,你找我?”
纸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辅导员已经在座位上等他了。
见是纸板来了,辅导员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来来来,我们的大才子来了啊。”
“不……不是,我不是……”
“别客气,找你是有正事的。”辅导员微笑道,“过阵子的竞赛,我推了你去。”
“……啊?”
“然后我这里准备了一些历年真题,你一会儿就在这里写,晚上你再回宿舍。”辅导员没有理会纸板的表情,指着自己桌子上的一沓纸说道。
辅导员是一个刚到三十的男子,看起来并不经常打理自己,胡须和头发都有些凌乱,衣领上还有一抹污渍,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
“啊,行吧……”纸板承下了辅导员的话,他对辅导员并没有什么反感,在自己刚来到学校的时候,辅导员帮了自己许多,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他并不会有什么抗拒,反正对自己来说这样也没有坏处。
叮咚——
辅导员的手机发出一道悠扬的铃声,辅导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我先去处理一下别的事情,钥匙我给你留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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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辅导员便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朝着办公室的门走去。
“啊,对了,老师。”
“怎么了?”辅导员回过头。
“听说隔壁班的……那个女生,出事了?”
“……不能够确定。”
沉默了一小会儿,辅导员才给出了一个凌磨两可的答案。
“是失踪了吗?”纸板问道。
“不清楚,她的家长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到她的女儿,而监控录像……我们这儿的监控基本都是摆设,你也是知道的。”辅导员叹了口气,“现在领导们也下不了台,你们这几天安分一些吧,有些流言蜚语之类的你们私底下说说就好,不要张扬。”
“电话也打不通吗?”
“打不通,如果能够打通就不至于到学校闹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等二十四小时后报警了。”
“行吧,老师您去忙吧。”
“嗯。”辅导员点了点头,“对了,桌子上的牛奶和鲜花饼你晚上吃了吧,学生送的。”
“好。”
辅导员没有再说什么,关上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