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绘出来并不需要亲眼所见,只要文字书写出每一个细节,小到一颗原子的位置,就能够组合成一个具体的事物,而文字的记录,正是‘祂’最为熟悉的记录方式,我不过是从祂记录下来的文字之中提取出了这些内容,然后描绘在画作上罢了。”
“那你应该怎么保证实际模样和你描绘出来的模样一致呢?”
“不需要保证。”
祂松开了手,那一只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新的颜色,那是一点红色,像是血液,又像是四周的火焰,沾染了红色的眼中,那瞳孔依旧没有神色,空洞而死寂,不像是一个神明应该拥有的模样。
“本就不需要保证。”祂说,“这本就是我的国度,为什么要理会别的事务到底是什么模样?”
也就是说,这个天堂并不是实际上樱岛的天堂,可是界明刀在这里,在樱岛,这也就是说,在祂得到的某一个文字记录之中,详细记录了这一把界明刀,已经这一把界明刀应有的权能,子规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冷,冷到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从开始就记录着一切。
记录着天堂,天使,界明刀,包括她自己,然而,不论是谁都没有发觉到这一点,包括她自己,在拥有意识开始,到拥有界明刀,她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存在,这和之前尝试着窥探自己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同一个?如果是,那……这个目光为什么一开始就落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拥有错误的权能,她百分百不会察觉到那个目光,可哪怕察觉到了,自己也无法和对方交流,她时时刻刻都暴露在那记录的目光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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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了什么。”祂说。
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正常,总能够发现的,非自然的世界之中总应该发现这一点,存在于每一个角落的视线,在高空俯视下来的视线,窥探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包括了她,这份目光祂很了解,毕竟,祂绘制出来的世界,正是从这份目光的来源处,那一本书,那一个记录着一切的本子上得来的文字。
用文字描绘的世界。
“这一天注定重新开始。”
子规不再挥动界明刀,四周的烟圈快要散去了,看样子,即便是在画作上加入了自己的名字,也并不意味着她能够一只使用这一个居所,时间倒也不算很短,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于是,她看着这烟圈逐渐散去,连带着手中的界明刀也开始隐去。
界明刀本就是天堂之中的事物,并不在‘她’的手中,不在这一个她的手中,从二零二二年到一九八九年,从樱岛到纽加哥,这个天堂和樱岛的天堂无限接近,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可依旧不是同一个,这一个天堂依托于十一月的休止符而存在,也不能够称之为天堂,这只是一个非自然的景色。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