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历382年8月20日,晴。
时间一晃就是七日,这几日里,月跟着姜百草去连翘的墓前祭拜了一番,看着那小土包上栽种的几株花朵,月的情绪像是卡壳了一般,他没有在流下一滴泪水,只是呆呆的站了墓前许久。
姜百草给她墓前的食物换了新的之后,又与她说了几句,便拍了拍月的肩膀叹息着先行离去了。
师父走后,月默默地来到了她的坟前坐到了地上,他沉默了一会又勉强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开始与她聊起了天,他将自己这些年里遇到的那些事情与交到的朋友,滔滔不绝的讲给了她听,一直到天空彻底变得黑暗,他才后知后觉般的不再言语,只是呆呆的看向了漆黑的天空。
这时他笑了,可笑着笑着,他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师姐,还记得当年,我们还有当归一起在屋檐下看星星,那时候我什么也看不见,你就想方设法的跟我描述着黑夜中的满天繁星是如何的美丽,还说要好好学习医术未来有朝一日超过师父治好我的眼睛,然后在一起在夜空下看星星的,你的这些话我可都是当真了的...”
“不过,没关系的,师姐我理解你,你只是太累了,所以躲起来了,躲到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我其实老是觉得是师兄跟师父平时太惯着你了,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因为是你啊,在另一个世界,你可就没有我们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来找我们,我们永远都在...”
之后的几日里,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姜百草的屋舍中照顾当归,他身上的伤势也有了很好的恢复,月还通过自己的针灸之法替他驱散了些许体内躁动的灵气,可以让他身体稍微好受一些。
姜百草在一旁看着月娴熟的手法与那些自己也未曾想到过的穴位搭配,也是在心中感叹着月的天赋之出众。
后来他们闲暇之余也会到屋舍外打打拳,姜百草的那套拳还是如同当年那般,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要不是月提议,自从他晋升金丹境之后也是很少会在去打自己的这套拳,到了这个境界后,更注重的将不再是对身体的锻炼,而是将重心转向了体内对金丹的孕育,在这其中得到的好处可远远不是锻炼体魄可以比拟的。
可谓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随着金丹的逐渐凝实,他对体内灵力的掌握也是愈发的熟练,修习那些法术也是变得轻松了许多,仿佛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的轻松惬意。
至于由灵气淬炼而成的精神力,倒是变得可有可无,毕竟精神力大多时候不过是起到一个探知的功效,除非是要修习那些晦涩难懂的精神类攻击术法,基本上很少会有修士将精力花费在这之中。
但此刻,看着月打拳时身上那股凌厉的气息,还有那澎湃如汪洋一般的灵力浪潮,也是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神。
之后通过聊天,他也知道月并没有在体内凝结金丹,也就是说此刻的他只是凭借着不断的锻体与练神到了眼下这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他知晓月居然不断的炼化着体内的灵力将其化成自身的精神力,并借此精神力实现了御剑腾空的事实后,更是一时间陷入了错乱之中,那些修炼起来费劲不讨好的精神力,居然能做到如此,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月也是在聊天中得知,原来师父他们可以腾空,更多的是凭借着体内的金丹,沟通着身体内外的灵气,使其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之后在催动体内的灵气,达到漂浮在半空中的目的,怪不得自己靠着精神力,消耗会如此巨大,明明感觉精神力的储备已经十分充足了,但还是消耗的十分快,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可自己该如何找到那所谓的平衡呢?对此姜百草也是思索再三后,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种感觉。
转日的时候,月抽空又去找了陈道子一趟,他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番,陈道子听后也是感到十分的诧异,月的这种情况是这千年来蓬莱所有的文献中不曾有过记录的,对此他也是束手无策。
对于那平衡,他倒是给出了一个解释,修仙的本质是不断亲近自然的一个过程,而灵气就是连接修士与自然大道的媒介,能不能修仙第一步便是看悟性能不能感觉到灵气的存在,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跨过筑基,进入金丹,自然灵气会更加的亲近修士,在这之后境界的不断提升,那种感觉就像是化为了天地的宠儿一般美妙。
至于精神力,古往今来,这只不过是一个附属品,很少会有修士浪费时间在这之上,因为在感受过境界突破带来的感受后,精神力就跟锻体一同被修士们相当默契的一同抛弃了。
关于陈道子说的这些,其实跟师父说的也大差不差,就是会更详细一些,但对此月还是抱有一些怀疑在其中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因为照他这么说的话,修仙的本质是不断的放弃自身的一个过程,修炼到了元婴,肉身都已经不再重要,在到后面的境界肉身更是变得可有可无。
他也借此简单了解一下后续的境界划分,化神之后是炼虚、合体、大乘、渡劫,至于聊到渡劫之后的境界后,陈道子的神情明显变得凝重了许多,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仙!”
他告诉月那是超脱了自身极限,生命形态的一种升华,到了那时,便能做到无喜无悲与天地同寿,更是有了抗衡那些神明的力量!
不过后来月也得知,在他们的文献记录中,的确是有那么一位先贤成功登临了那个境界,蓬莱就是那仙曾经的居所,不过在他登临这个境界后,只是留下只言片语就踏空离去了,后来就在没有他的消息传来,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