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不理,径直往里走。
一路走,一路看,殿中竟没有一个奴婢,朱佑樘愈发焦心,吭哧吭哧跑向内殿寝宫……
依旧空空如也。
“父,父皇呢?”
朱佑樘的大脑袋满是问号。
这时,纪淑妃也跟了进来,事已至此,她知道瞒不住了,索性摊牌。
“佑樘,娘给你说个事儿,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朱佑樘呆了呆,继而面色大变,他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悲切道:“父皇……”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纪淑妃连忙道,“你父皇无恙,他没事。”
“啊?”朱佑樘眼泪都飚出来了,闻言,不禁又把情绪收了收,继而更困惑了。
“母后,您到底搞什么名堂啊?”他头一次这么对母妃说话,实在是,他真被气到了,“朕有重要国事禀报父皇,还请母后不要再阻挠。”
纪淑妃心虚地别过头去,“你父皇不在这儿。”
“在哪儿?”
“我…我也不知道。”
朱佑樘:“???”
纪淑妃深吸一口气,道:“母妃实话给你说吧,你父皇不在皇宫,也不在京师,他…他游历天下去了。”
“啥?”
朱佑樘都惊呆了,好一会儿,他痛苦的闭上眼,大呼道:
“母妃,你,你……你糊涂啊!”
纪淑妃也有些后悔,当时她都找不着北了,云里雾里就答应了下来,事后,她就惴惴不安,却又不敢告诉儿子,只能尽量拖着。
她并非为避嫌不见儿子,她是……害怕见儿子。
纪淑妃紧张道:“儿啊,不是母妃有心瞒你,是,是你父皇让母妃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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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啊……?”
“我,我不都给你说了吗,”纪淑妃不敢看儿子,弱弱道,“我不知道啊!”
“你……唉呀!”朱佑樘急得直跺脚,“父皇走前,咋个给你说的啊,他就没丁点儿交代?”
“哦哦,有,有交代。”纪淑妃猛然惊醒,“你稍等,母妃这就去拿。”
纪淑妃忙跑到床头,从枕头下取出一封书信,回身拿给朱佑樘,“这是你父皇留给你的。”
朱佑樘慌忙接过,撕下信封,展开阅览。
【朱佑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父皇已经不在京师了;
不要试图找父皇,你找不到父皇,常言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做皇帝,就要有做孤家寡人的觉悟;
你是大明天子!
大明江山社稷、百兆生民,兴在你,衰亦在你!
父皇御极二十余载,兢兢业业,诚惶诚恐,时刻如履薄冰,仰赖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大明才得以继续昌盛;
二十余年的天子,父皇累了,也倦了;
今传位于你,将祖宗社稷、江山万民托付于你,望你莫要懈怠;
父皇很好,勿忧!】
这不到两百个字的信,却让朱佑樘犹如五雷轰顶,比挨两百个耳光还要难受。
朱佑樘一脸呆滞,信纸从指尖滑落,翩翩落地,他恍若未闻。
“佑樘,皇儿,皇上……”纪淑妃慌了,也顾不得举止礼仪了,抬手拍着儿子的大胖脸,焦急道:“儿啊,你可别吓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