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回来了,那小弟就先退下了。”王守文起身,“唐公子,大哥,你们叙。”
说着,又朝唐伯虎一拱手,转身走出客堂。
王守仁一脸懵:不是,我都不认识他啊?
“在下吴中唐寅,”唐伯虎自报家门,起身一揖,“冒昧上门,还请不要见怪。”
“呵呵……不怪不怪。”王守仁还礼,突然想起最近之事,惊诧道,“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寅唐伯虎?”
“虚名而已,不值一提。”唐伯虎谦虚笑笑,道,“本想早些来拜访,奈何……琐事缠身,今日有闲不请自来,唐突了。”
“无妨无妨,唐公子请坐。”王守仁上前坐下,笑道:“唐大才子的名气,我可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顿了下,道:“伯虎兄可是找我父亲?”
王华在礼部任职,科举亦是礼部负责,王守仁有如此想法也正常。
“非也,在下冒昧前来是为王兄。”唐伯虎道,“去年秋闱,在下侥幸中举,遇故人李青,一番畅聊之下,对王兄心向往之。”
“原来是先生的朋友……”王守仁恍然,语气也亲热起来,笑着自我介绍:“王守仁,字伯安。”
“唐寅,字伯虎。”
王守仁含笑点头:“伯虎兄的大名,我可是早就知道了,既是先生的朋友,无需在意这些场面礼节,茶水寡淡,不若饮上两杯如何?”
见他如此,唐伯虎反而放松下来,问:“不影响伯安兄公务吧?”
“哪里来的公务啊?”王守仁失笑,“我可不是官场中人,说出来不怕伯虎你笑话,我都两次落榜了,今年春闱要是再不中第,且不说我父亲,先生都要动粗了。”
“伯安兄不是……”他压了压嗓音,问:“听先生说,你可是太子伴读啊!”
“就陪着读书而已,没什么可炫耀的,中不了进士,一样进不去仕途。”王守仁轻笑摇头。
这话唐伯虎自然是不信的,身为太子伴读,中不中进士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当王守仁是谦虚。
“伯安兄下午不进宫了?”
“嗯,今天下午没课。”王守仁点头,朝门口扬声道,“管家,让东厨准备些酒菜来。”
…
一见如故。
两人性格都有不喜世俗属性,又有李青这个枢纽,对彼此并无陌生人的戒备心理,才几杯酒下肚,二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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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科举,聊人生……
唐伯虎才情高,王守仁追求高,两人都是那种有些傲的性格,在旁人眼中,他们是狂妄自大,在彼此眼中,却如逢知己。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两人越聊越投机,酒也一杯一杯的喝,愣是从半晌午喝到了申时末。
王华从衙门回来,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便过来打个招呼,又闻是唐伯虎,顿时也来了兴致,加入进来。
王华状元出身,自是对名震江南的大才子颇感兴趣,唐伯虎秀才第一,举人第一,虽未进士及第,却也只差这次科举了;
且他已不再是毛头小子,近三十岁的他,又经历大起大落,谈吐当然不凡,尤其是放下拘束后,更显得卓尔不群!
聊文章,聊诗词……
王守仁都插不上话。
~
临近傍晚,唐伯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