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声音越来越小,说不下去了。
倘若真是他说的那般,要么是尚书大人配合江小二演的一出戏,要么是户部有人泄露了出去。
可这......可能吗?
两个簿子都是户部的书吏随意挑选的。
就算要记下来,那得记多少数字啊。
这个孩子是妖孽吗?
江河笑吟吟走上前,拿起方根苗手上的纸,挥舞着。
“别说那么有的没的,看看这上面的数字,哪一项不是与簿子上一模一样的,这都是根苗这个孩子算出来的。”
众人沉默不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关兴言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江河扫视着众人,心中冷笑不已。
这些人守着最原始的计算的方式,抱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闭门造车。
江河的出现,被他们认为是强盗,要抢走他们的地,吃他们的粮食。
可他们也不想想,就算你们再牛逼,能大得过皇帝吗?
皇帝都已经下了旨,再反抗又有任何意义吗?
抱着老旧的思想,还想再搏一搏。
怎么可能呢。
江河迎着蒋明德无奈的目光,叹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户部上下一干人等,全都要学习算盘,学习新的算学方式,不愿意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我去禀明陛下,直接罢黜。”
江河的话让户部的官吏脸色变了。
罢黜,而不是告老。
其中的差距可就大了。
告老是可以衣锦还乡的,回家颐养天年。
罢黜,那等于是把一生的功名都丢掉了,回去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从今日起,户部的账册全部交出来,由百司卫的人和这些孩子负责。”
关兴言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说道:“不可。”
江河歪着脑袋,戏谑地说道:“关大人有何指教?”
“我......本官......本官......”
他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江河冷哼一声:“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往年的账册全部交接清楚,关朋,关朋呢!”
听到江河喊关朋,关兴言猛地抬头,目光在人群中游离。
而关朋从人群的后方,讪讪地走了出来,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父亲。
关兴言看到关朋,仿佛一颗炸弹一般,整个人都爆发了。
“你这逆子,老夫抽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