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遗孀浅浅一礼,仪态十分潦草。
倒是二夫人狄芳,郑重一礼,娓娓说道:“奴家,见过九殿下!”
奴家?
这明明是长辈,何来这等低贱称呼?
永康不由得多瞅了狄芳的眉宇一眼,只见她心事重重,似有满腹苦衷。
那副愁容,多像前世中学时期的一位外语女教师……
“免礼,老夫人安康!”
永康尽管心里不悦,但还是向霍青遗孀还礼。
霍青遗孀似乎不愿见到永康,冷脸敷衍道:“老身风寒未愈,不宜受凉,先失陪了。”
“祖母,且慢!”
察觉出有异的霍幼楠,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霍青遗孀,道:“祖母,难道你不想知道今天宫里发生了何事?”
“宫里事,与我过气了的霍家何干?与这空有盛名的镇国大将军府又何干?”
霍青遗孀一脸冰霜,冷冷地甩了自己孙女一句。
如此情形,霍幼楠尴尬万分,转头向二婶狄芳说道:“有劳二婶,先陪殿下喝茶,我先去跟祖母谈些事情!”
她的心里,自从出得宫来,就一直澎湃不已,很迫切地想在第一时间,把今天发生在乾昌宫礼宴上的事说出来。
最重要的,就是雁门关外,阳明、河套两地失而复得的喜讯!
当她把这一切,惟妙惟肖地学了一遍后,霍青遗孀满腹狐疑,盯着霍幼楠那张兴奋不已的脸,冷冷说道:“女大不中留,看来这话没错,一日功夫,你就改变了态度?”
“祖母,千真万确的呀!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整个皇城,都为之轰动。”
“哼!”
霍青遗孀,依旧巍然不动,恨恨说道:“没兴趣打听,也没必要打听。”
霎时,祖孙二人,都缄口不言。
良久,倒是霍青遗孀打破沉闷,说道:“就是真如那般,无非巧合而已,堂堂北凉国师,当年你祖父都不敢托大,如今流年不利,竟然败于那些戏耍赌局之下,只能说,是兀查赫太过大意,草率行事而已,如今落得个客死他乡,也够倒霉的,但不能由此就说那个窝囊皇子就有多神勇!”
霍幼楠心里一阵悲哀,此时,她觉得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母,居然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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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九皇子已经成了英雄,他为大昌帝国挽回了颜面!”
霍幼楠气呼呼说完,然后就扭过头去。
霍青遗孀摇摇头,说道:“挽回一些颜面不假,可他还真担不起这英雄二字,想当年,你祖父,你父亲,你的叔叔们……”
“你……”
霍幼楠猛然站立,极不情愿地看着自己的祖母。
“唉!”
霍青遗孀摇摇头,转过脸来,神色暗淡地说道:“孩子,你祖父曾经说过,北凉那些蛮夷,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讲那些信义有何用?再说,口头归还失地,只不过是个敷衍之词而已,就是白纸黑字,又能如何?”
明白了,霍幼楠这时才明白了,至于赌约时答应的归还失地,只不过是口头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