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粮商的经营眼下是归了朝廷,可调运一粒粮米,手续繁杂,过程冗长,就是层层审批下来,到了司库那里,如无好处孝敬,也难运出一粒粮米!”
此言一出,大昌皇帝面色微变,这些现象历朝历代都难免,但没想到这大昌的现象会是如此猖狂。
看来,地方官的手,伸的那是太长了些。
“不是朝廷已经把粮商的经营权,还是留给粮商李氏了吗?”
大昌皇帝突然想起来,永康曾经的奏请,留下李氏为朝廷经营粮食的这茬事来。
“唉!”
张庸长叹一口气,沮丧道:“九殿下是如此做了,可李氏终究是民,再是良策,再是李氏经营得当,但那也抵不住地方各级衙门的一推二拖三怠慢!故李氏在经营中,掣肘太多,无法全盘施之!”
“可恨!”
大昌皇帝一拍龙案,怒声道:“水灾导致道路中断,这是天灾不可抗拒,但拨粮调运如此拖沓,这可是人祸!”
“加上信息不畅,监督、配合都不尽力,就眼看着灾民饿死、病死、甚至把他们逼成贼寇?”
此时,大昌皇帝感到一种危机四伏,这些朝臣,在银安殿上那是唯唯诺诺,但他的政令,几乎就出不了京都,只是在皇城各处递阅而已。
几个皇子各有自己主管的一摊事,每个皇子的身后,又将是一帮各自站位的朝臣,这些人都在观望,都干着出工不出力的活。
杀人,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杀掉的一些,对这些现象的警示,那也是微乎其微。
一个皇帝,但哪能靠着杀人立威?
该杀之人身后,都是一个利益集团,死一个,就会有前赴后继的人补上这个空缺。
不杀?
那更危险,自己很可能就会被各种势力架空。
“听说,各地涌来的饥民,已经离京都三四十里地了,眼看天气降温,这些缺衣少食的人们,将如何挨过这白天和黑夜?”
张庸梗起脖子,又道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提及的话题。
“真到这种程度了?”
大昌皇帝面色骤变,怒目瞪向张庸。
“确实如此,户部外出办事的人回来,说要是这些饥民涌入京都,那也是个大麻烦啊!”
此言一出,银安殿上的众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绝。
“圣上,臣以为,可派人在城外三十里处,搭棚施粥,先把各地涌来的流拦截下来再做安抚,待情况好转,再行遣返原籍重建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