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梅撂了脸子,“我姑娘都快生了,你留着给别人说合去吧,走吧,玉玲。”
“哎,说错就说错了呀,咋还翻脸呢,真是的……”
旁边有人拉住了说媒的婆姨,“你可别再瞎嚷嚷了,那小媳妇公婆一个在市委,一个在县委,家里都是了不得的人哎,可别嘴快了……”
旁边还有人插话,“这小媳妇原来是我家媳妇单位的,农垦局出去的,现在在大厂当厂长呢,也厉害着呢!”
大厂?领导?还是个女的!
“她就是枣花综合厂的厂长?我天,就说看着不是一般人!”
“拉倒吧,你刚刚还叫人家配你那打着灯笼难找的瘸腿侄子呢,这会儿可不一般了。”
“我侄子那是因公负伤,因公负伤,你懂个屁。”
“……”
话不投机半句多,“散了散了啊,都回家张罗茶饭吧……”
李青梅过来就不气了,把又犯困的蓝豆塞进推车里躺着,扯下棚子盖住,“还以为真进去一下就出来了呢,咋还这半天的。”
“和人说了点儿事儿,对了,娘,下午给我做个洋芋檫檫吧,突然间想吃了……”
“能成,我看那几个土豆都眼瞅着要发芽了,得赶紧吃掉。”
“您可别可惜,把带芽的地儿,多剜掉一些,不然会中毒呢。”
李青梅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反驳欲望,“听你的。”不听能咋?她敢犟着做,闺女就敢整盘倒掉,这种亏,都是革命经验。
回去的路,又从干部家属院那边路过,还是热情的人民群众,一口一个邱厂长,再一口一个邱妈妈的,比刚刚老榆树下头的老娘们们,那简直天壤之别。
连带着李青梅自己都觉得好像随着那声邱妈妈而身份不一样了。
邱玉玲看她背挺的直直的,装没看见,嘴角的笑却没下去过。
进了门,她好笑的撞了撞邱母的肩膀,“娘,没人了,可以放松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