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也不乐意闺女的这番“野心”,他头一回对姑娘下了脸,“你从小就聪明懂事,爹把你和你哥从来没有过两样儿的待遇。
该上学上学,后来有知青安排到咱这边的时候,你们从你大姑家带回了信儿,我就变卖了家里头所有值钱的家当,把你弄进了队小。
后来枣花厂里头招工考试,你嘴上说的是凭自己,咱心里头都清楚,这些年你表妹,从来没短过给你们兄妹几个寄学习资料。
但凡聚到一处的时候,说的最多的都是让你们不要放弃学习。
好,就不提别人如何了,说回自己,也是你自己争气,知道上进,要不一样儿的东西放到那儿,有人能考上,有人考不上的,爹一直都为你骄傲。
如今你要学成归来了,你突然说自己不乐意回来了!”
李家二舅磕了磕烟袋,停了半晌,才重新捡起话头,“这不是对得起对不起玉玲的事儿,是关乎你自己啊娃。
向阳有正式工作,他又没考上学,你让他出去干啥?干苦力吗?嘴上说的外头都是机会,你去了勉强有个安置,他呢?不得是流民啊?
他一不是返城知青,而不是考出去的学生,那外头的城里,连自己人都安置不掉呢,他个外来户口的,想扎稳脚跟,谈何容易?还有你的娃娃,带不带着?
要是带着,你们拖家带口住哪里?你当哪里的房子都跟枣花厂里一样好分配呢?……”
李向阳立在外头墙根处,听了个分明,扭头去后院,给老丈人劈柴火了……
一句住哪儿,压垮了李英桃,她不像邱玉玲,有那走到哪儿,就落脚到哪儿的本事。
思来想去,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打算离婚,那就还是回来稳妥。
离婚?她从没想过,她哥已经是队里头一个离婚的了,如果再加上个她,她爹妈的脊梁骨,非得被乡亲们戳穿不可。
李英桃最后还是松口了回来,只是入职报到的太晚了,只能回高中部任教。
李向阳倒是没什么,他还在本部上班呢,媳妇儿在高中部,一家人正好在一处,也不用做那两地夫妻了。
邱玉玲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反正没谁把这事正式拿到她眼面前说过。
她又向来懂得约束自己,不去介入别人的因果。
倒是李图南小朋友,有点儿乐不思蜀了。邱玉玲实在腾不开手去接她,只能拜托四舅舅,在去四姨那边接姥姥的时候,顺带着吧她家小妮子捎回来。
“没问题,包在四舅舅身上,嘿嘿,你四舅妈又有了!”
“什么?”邱玉玲都以为她幻听了,天知道这两口子是怎么闹腾的,那娃娃就跟兔子似的,隔两年抱一窝,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害的她姥姥,老了老了,不停点儿的奔走伺候月子。
“装,你那耳朵,跟插了天线似的,还能听不清?咋样?四舅厉害吧!我和你四舅妈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