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内,两侧的房子虽依然挺立,却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窗户玻璃有的破碎,有的用报纸糊着,乍看之下,倒像是一个个被挖了眼睛的的眼眶。
院中的小路布满了青苔,雨后的积水在坑洼处积成小潭,反射出一片片灰蒙蒙的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漉漉的霉味,夹杂着老木头和陈年纸张的味道,偶尔还能嗅到不知哪家做饭飘来的油烟气,这些复杂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里独有的生活气息。
“这里……有点儿复古过头了吧?”刘爱璐显然也是第一次来,捂着鼻子,眉头微蹙,显然对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应。
她的目光在那些布满青苔的墙角和生锈的晾衣架上扫过,显得有些愕然,又看了看陆江河,眼神之中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可怜。
两人走到门前,陆江河转头对刘爱璐笑了笑:“刘秘书,麻烦你了。”
刘爱璐没做声,只是从包里掏出纸巾,垫着手,轻轻推了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仿佛在抗议着什么,门是锁着的,并没有推开。
“政府办的张福林主任怎么还没来?按道理他那里应该有钥匙。”陆江河抬头看了看天,正午的阳光毒辣,晒得人皮肤发烫。
“谁知道呢。”刘爱璐语气淡淡,似乎对陆江河的遭遇漠不关心,低头摆弄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陆江河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上的蝉鸣声声,更显寂寥。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一个挺着啤酒肚,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边走边擦着额头的汗,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哎哟,陆县长,让您久等了,久等了!”张福林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张主任,这位是……”陆江河刚想介绍刘爱璐,却被张福林打断了。
“刘秘书嘛,我知道,我知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张福林说着,便伸出手,想要和刘爱璐握手。
刘爱璐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张主任,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