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澜看了他一眼,笑道:“堂堂边禁军团的少将端茶送水,这水喝下去会不会折寿?”
“那不能。”
李宗虎嘿嘿笑道:“我当初就是给东城大帅做亲兵的,现在给殿下做亲兵,没啥不一样的。殿下,要不您跟上面提一提,老李可不愿意做什么狗屁师长,我来做您的亲兵连连长怎么样?老李长得不磕碜,实力也过得去,带在身边不丢人。”
“是不丢人。”
李天澜哈哈一笑:“不过我可没资格带个实权将军当亲兵。”
“您最有资格了。”
李宗虎不以为然道:“当初在李氏巅峰的时期,李氏每一代殿下身边,都有神圣近卫,哪一位近卫不是实权将军?不是名震黑暗世界的强者?您要哪天站在了中洲的最巅峰,咱不要说是少将,就算连升两级都是有可能的。”
李天澜突然沉默下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骤然闪耀出了一片惊人的光芒。
“不吃饭了。”
李天澜说道:“备车,去隐龙海!”
李宗虎愣了下,站直身体敬了个礼,转身出门。
李天澜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韩主任吗?我是李天澜。”
李天澜拿着电话平静道。
“您好,殿下。”
电话中低沉柔和的笑声响了起来,很亲切,很客气。
电话那头是中洲中心办公厅副主任韩毅的电话,当然,他的在办公厅的职务只是名义上的,真正的工作地点是在总统李华成的办公室,可以说是李华成身边的大秘书,名副其实的中洲第一秘。
李天澜笑了笑,手指轻轻点着面前的名单道:“我有些事情要跟总统汇报,不知道方不方便?”
电话那头说了声稍等。
韩毅似乎请示了李华成,很快,他重新拿起了电话,微笑道:“殿下,总统先生请您过来。”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提醒道:“九点钟,总统还约了吴越的王书记谈话。”
李天澜看了看表。
现在是晚上七点十分,以幽州现在的路况而言,到达隐龙海,在李华成接见吴越的王青雷之前,他大概会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汇报工作。
李天澜说了声谢谢,挂断电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李宗虎已经准备好了车,亲自担任司机,车辆匀速驶向隐龙海。
李天澜坐在后排打开了车窗。
夏夜有些闷热的风灌进来,与车内的冷气混杂在一起,有些清凉。
李天澜点了根烟,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想错了一件事情。”
李天澜说道。
李宗虎应了一声,摆摆手,拒绝了李天澜递过来的香烟。
他的双手扶着方向盘,一丝不苟 ,车子开的很稳。
“我一直在想北海王氏和昆仑城会如何对付我。”
李天澜笑了笑,自嘲道:“其实我是畏惧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畏惧什么。
但自从进入通明寺,穿上了如今这身元帅军服,他就一直在畏惧,在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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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之间身居高位的不适应是畏惧。
不知道北海王氏和昆仑城如何出招的迷惑是畏惧。
组建雪舞军团却又不知道前路如何的患得患失是畏惧。
巨大的压力之下,有些东西他不愿意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这同样也是畏惧。
他怕死,怕失败,怕拿着一手好牌却输掉之后让所有人都万劫不复。
只不过当他坐在车里出了通明寺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毫无意义。
因为他不可能知道北海王氏与昆仑城的计划,也不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决定。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掌控好自己的力量,做好自己的事情。
东欧之乱,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机遇与凶险,与其患得患失的防备着敌人不知何时会刺过来的尖刀,倒不如整合自己手中的资源去尽量营造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车内昏暗。
李天澜的眼神中一片清明。
“殿下有了扭转困局的办法?”
李宗虎开着车,笑哈哈的问道。
“办法没有。只不过总不能被他们一直压着,我们现在还看不到北海王氏的计划,就主动把鼻子伸过去让对方牵着走,这算什么?对方的打算我们看不到,但总有看到的时候,他们准备他们的,我准备我自己的,谁胜谁负,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李天澜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安稳平和,从极地重回华亭以来,他的心境似乎第一次变得如此平稳。
......
车辆在夜幕灯光之下上了长安街,最终进入隐龙海。
夜幕中的隐龙海闪烁着朦胧的微光,朦胧的光倒映在这片被称为海的湖中,波光粼粼,整个隐龙海看上去神秘而肃穆。
“你来过这里?”
李天澜好奇的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片中洲的权力中枢,隔着夜幕与灯光,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在水波中一片朦胧,这种景象很美,但却不是旖旎,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庄严与肃穆。
“之前有幸跟大帅来过一次,去的是金秋阁。”
李宗虎笑道。
金秋阁就是李华成总统办公的地方,也是传闻中的总统府。
李天澜嗯了一声,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轩辕台在哪?”
李天澜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