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么高的楼摔下去不说面目全非,起码也会粉身碎骨。
她只希望自己到时候不要太丑了。
希望有入殓师能帮她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她最爱美了。
“声声。”
发颤的声线是压也压不住。
她回过头,望着沈知书,她对他笑了笑。
然后毫不犹豫的、从几十层楼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风声烈烈,高高扬起窗边的白纱帘。
沈知书整个人宛如一尊僵硬的雕塑,几秒钟后,似乎是反应了过来。
男人冲到窗边,目眦欲裂的眼睛牢牢往下看,还没看清她的身影,率先听见了声音。
咚得一声,剧烈的像雷声。
重重敲击在他的心脏。
击打的粉碎。
沈知书扶着窗户,手指掐得透白,他慢慢弯下了腰,痛得站不直身体,也说不出话来。
*
沈太太跳楼身亡的消息。
很快就传开了。
人死如灯灭,可是其他人提起这个事情还觉得像是狗仔胡乱发的小报。
在他们看来,沈太太完全没有要跳楼的理由。
丈夫有权有势,对她疼爱有加。
在外头也没有见不得光的情人,对沈太太的一往情深也更是出了名的。
还有他们的儿子,长相英俊,成绩优异,听说也很在意她这个母亲,孝顺的不得了。
他们实在想不通,沈太太为什么会自杀。
不过这事毕竟不光彩,他们也都只敢私底下打探一些消息,明面上不敢多问,也实在不敢问。
上流圈子里的人顾忌脸面,不会谈及太多。
港城的娱记就颇有几分不顾别人死活的勇猛,八卦小报上什么难听的流言都有,标题用词也十分的大胆。
说沈太太这么些年只不过是沈先生的玩宠,是被豢养了的金丝雀。
不得半分自由,因而才会抑郁病发,跳楼身亡。
八卦小报的娱记,这些年来没少试着去偷拍沈太太,只不过半山别墅周遭管控的实在严格,他们压根找不到机会。
只有在沈太太出门的时候,才能捕捉到一星半点的画面。
有一次,难得拍到了沈先生和沈太太的同框合照,还被他们的保镖给发现了。
身材魁梧的保镖,为了雇主的隐私,做事自然有些粗暴蛮横。
直接夺过了娱记的相机,送到了雇主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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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记损失了一台相机,倒是拿到了金钱上的赔偿,足够买他们的两台设备,可是内存卡里的画面,却不止这么点钱。
新仇旧恨,总之,娱记不会对沈知书这个人留情。
*
沈太太的葬礼,没有邀请多少人。
出殡的那天,阴雨蒙蒙。
听说是找了大师算了个极好的日子,骨灰盒下葬的地方也是港城最出名的风水宝地。
葬礼上,出席的宾客没有见到沈先生,传闻他从太太去世之后,似乎就大受打击,一向康健的身体自此一蹶不振。
只看见沈家那位小少爷,抱着母亲的遗像。
一身黑色西装。右臂上别了一块黑纱。
少年脸庞削瘦,肤色苍白,像一尊破碎的玉像。
垂落的睫毛,掩饰着眼底的神情。
只是人看着比平时还要沉默。
彻彻底底的死寂了下去。
不断有人上前同他说节哀。
他似乎都没什么反应,等到少年缓缓抬起眼,眼皮是红肿的,眼眶看着里也布满了血丝,他一言不发的,人像是没了魂。
雨越下越大。
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变成了轰然的大雨。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伞面,像一条小河似的顺着弧度往下落。
沈在撑着雨伞,站在墓碑前。
骨灰盒已经被安置好了。
他们说这个地方,会让人得到安息。
沈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不这么觉得。
妈妈的骨灰并不在这个盒子里。
他的父亲,是个疯子。
而他也是个疯子。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笑脸。
今天之前,沈在没有见过这张照片。
他在墓地待了很久,宾客散去,墓碑前只剩下他一个人。
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浑身都冷冰冰的。
“小少爷,该回去了。”
“你先回去,我要陪陪她。”
沈在觉得他的妈妈,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想要留在港城的。
直到夜色浓稠,黑漆漆的天色压过来,密不透气。
连磅礴的大雨都止歇了下来,沈在依旧留在墓地里,怕他的妈妈会孤独。
妈妈胆子小,又有点怕黑。
她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