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输液完毕我竟然趴着病床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好像出去了一趟刚回来。
我还想埋怨几句,病成这样怎么还能随意的走动啊?可是爸爸却说他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他给谁打的电话,他告诉我是他的一个省城的兄弟。
在我的记忆中,爸爸哪有一个省城的兄弟啊?他是不是病的有点糊涂了?我再次开始担心起来。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下午,爸爸病床前迎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四十来岁,长的文质彬彬的。他带着一个金丝边的眼睛,体态丰硕了一些,但还不是很胖的那种。
这个人见到了躺着的爸爸,就一手撇了手中皮包,两手紧紧的抓住了爸爸的手。我看见他也哭了,就是眼睛红红的那种。
他叫我爸爸叫李哥,而爸爸却开玩笑的叫他杜处长。
这位杜叔叔竟然和我爸爸的关系这样的好,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呢?杜叔叔说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可我没有印象了,可能当时太小。杜叔叔原来是一个城市下乡的青年。那个年代就派到了我们那个农村里。当时我爸爸还是最年轻的大队书记,是爸爸照顾了这个远道而来的城市小鲜肉,当时风华正茂的杜叔叔。
杜叔叔说爸爸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个我都没有多问。后来杜叔叔回到了城市,他和我爸就没有了联系。但是爸爸有一年去省城开会,两个人再次重逢。听说两个人喝酒喝了一天,最后都醉了一天。
这次是爸爸给他打的电话,他用最快的时间赶来的。早已经不够的住院费是杜叔叔给补上的。
本来我还想让杜叔叔回去,别耽误人家的工作,可是接下来不好的状况发生了。爸爸开始昏迷了,有时昏迷好几个小时。我真的害怕了,但是医院还是没有能拿出一个最终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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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血压越来越低,血里的指标也在极速的变化。医院的专家在怀疑是一种不知名的毒,似乎在隐隐的扩散。这让我想起了唐师傅的死,这会不会也是一种妖毒呢?可是谁又能这样的害我的爸爸呢?
这些天我几乎身心憔悴,而杜叔叔也一直在医院无微不至的帮助我照顾爸爸。我只有爸爸一个至亲了,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为一个孤儿。理论上讲我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也算成人了,但谁能舍得失去父亲?
一天的早上,爸爸竟然坐在了床上,看气色好了很多。我也兴奋了不少,爸爸终于有好转了。我已经盼着这一天好久了,我们回家。在这医院中每天看见的都是人的痛苦,实在是非常的压抑。
爸爸把杜叔叔和我都叫在了床边。他握着杜叔叔的手,点着头对他说:“小白我这个儿子考到了阳城大学,去了你的地盘,我想我就把他托付给你这位叔叔了。我的什么恩你就别研究报了,你就帮我照顾我的儿子吧。他小时候就没有了妈,也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看好,自由散漫的很,以后你帮我好好指点着他。我们兄弟这辈子可能再喝不上酒了,下辈子记着呢,我们还是像从前那样不醉不睡--- ---”
杜叔叔又一次流出了眼泪,眼泪花了他的眼镜,他都没有去擦。他紧紧握着我爸爸的手,说:“李哥,你就是比我亲兄弟还亲的大哥。我们虽然这些年没见几次面,但心里都一直有着彼此。太白你就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我会让他好好的上大学。”
我已经哭成泪人,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病成这样还操心我去念大学。可是我又好像明白,念书是需要资金的,我们家应该很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