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冷冷开口,拾起地上的剑,对着他的脊背。
剑发出呜鸣的声音,和她耳边呼啸的风融合在一起,衬着这景惨白至极。
月骄阳顿住脚步,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他说,“其实可以的话,我更想要把我的命给她。”
月牙突然觉得难过,哑声道,“你会后悔的。”
月骄阳转身抱着城骆雪朝月牙跪下,“她恨了我半生,苦了半生,从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她,我没有早一步找到她,保护她,让她置身在那些痛苦里,我不是不心疼欢儿,我不是不爱欢儿,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弥补月家对她的伤害,我不知道,月牙,是啊,她恶毒,阴狠,不择手段,但是你又知不知道,当年的她是多么天真活泼,她一心想要嫁我为妻,在父母呵护下快乐无忧长大,是我打破了她的梦,月牙,我亏欠她,我这心里一直挂着这个事,没有一日安稳,如今…我再也不欠她了,求求你,放她走好么?”
月牙将剑指向他,“这与一个无辜的孩子有什么关系?月骄阳你分明在强词夺理。”
“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带走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月骄阳的目光再看向她时已经变得陌生疏离。
或许被这样的目光刺痛,月牙凄绝一笑 ,将剑收入剑鞘,背过身去,看向似火的天边,极力克制心底的波涛汹涌,说,“放她走,你我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月骄阳问,“你非要如此吗?”
“城骆雪可怜,可欢又有什么错?她狠毒到对一个孩子下手,难道因为你的那点亏欠,就要让我也跟着你一起原谅这个人麽?”
长风烈冽,吹得月牙身上的墨色长纱也莫名飘了很远。
风卷云散,夕阳坠去最后的灿烂,满山的杜鹃花失了色彩。
城骆雪恢复些意志,依偎在月骄阳怀里我见犹怜。
月牙无声笑笑,背过身去。
城骆雪大汗淋漓地攥住月骄阳的衣襟,显出疲惫之色。
月骄阳抱起她大步离去,决绝地背影在暮色中拉长,月牙转身看着他渐渐远去,眼底的泪终于滚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