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想必是负责此地防务的将军吧。”
舌人拄着一柄战死羽林备身的步槊,笑着对宿卫军副将说道。
他此刻脸上血污还在,一张脸在月光映照下变得惨白。
舌人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仿佛吃人的恶鬼,让本就惊惧交加的西蜀宿卫军副将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裴相想与您说几句话,不知可否赏光?”
西蜀宿卫军副将被舌人的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点着头,就被舌人引向了别院。
进入别院后,一地的尸体让他再次感到震撼。
方才冲出去的唐人足有二十多,而院子里加上伤者,还有十几人,这就说明,唐人在面对人多势众的南陈死士,根本没有损失几个人。
再看了看那些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从靴子以及下摆,他就能推断出,这中间有一多半都是胥吏文书,而非护卫。
他还在震惊之时,裴彻已经缓缓走到他的身前,但是看他出神,也就没有提醒,只是背着手一直看着这名身材矮小,双眼睁大的西蜀宿卫军副将。
宿卫军副将深吸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等他扭过头时,正好撞上裴彻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睛,让他再一次被吓了一跳。
“我又不是恶鬼,将军为何如此模样。”
裴彻笑着,指了指随意堆在一旁的南陈死士尸体问道:“难不成是被这些贼人恶到了?”
说着,他对这个照理来说不算入流的他国将校拱了拱手,手伸向正堂。
“将军若是觉得此处不适,不妨借一步说话?”
宿卫军副将连忙点点头,跟着裴彻走进了正堂。
裴彻并没有对宿卫军副将再说什么客套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蒲团上,让舌人去煎一壶茶。
宿卫军副将不知道裴彻卖的什么关子,又想到自己是为了阻止那些唐人将南陈使团杀光,便起身准备告辞。
可裴彻只是瞪了他一眼,来自上位者的压力就让他顿时没了说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