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倒也不难,但要明确一种前提,那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从落入到这个诡异世界起就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与记忆,而化身成为了饥肠辘辘的逃荒灾民。
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本来就容易失去理智,再被看起来热情大方的村民们一哄一劝,又有几人能忍住一口不吃呢?
宋辞晚能忍住,那是因为她的确有超越常人的意志与信念。
可即便如此,在她站起身的当下,她的记忆虽然恢复了,她肚腹间的饥饿感却仍然没有半分减轻。
非但没有减轻,这种饥饿感甚至还在飞速加强。像是有一个漩涡,在她的胃肠间搅动,吞吸。
大量的胃酸在快速分泌、漫延,宋辞晚五脏六腑都生出了一种火辣辣的痛。
这种感觉简直比挖心挠肝还要令人痛苦,很显然,如果宋辞晚不赶快进食,她的胃肠甚至会反噬自身,促使她自己将自己消化掉!
自己吃自己,那是什么恐怖感受?
宋辞晚的天地秤内倒是存储有食物,但此时此刻,她能拿出来吃吗?
显然不能。
不能,不是因为害怕眼前这些富贵村村民暴动,而是冥冥中宋辞晚还生出了一种感应,在这个诡异世界规则里,外来的食物是不被允许食用的!
要么饥饿到吞食自身而死,要么放下原则和信念,吃下富贵村村民提供的嗟来之食。
一个是清醒着立刻死亡,一个是糊涂着延迟死亡,两个都不是好结果,可大多数人却会本能选择后者!
宴席间,谈话声越来越少了,推杯换盏的交流声也没有了。
大多数灾民已经不需要再有人劝食,他们自动自发地狂吃猛塞,越来越多的人扔下了筷子,直接用手抓饭进食。
呼哧呼哧,滋溜滋溜——
富贵村的村民们笑了,他们从容地坐在那里,间或动作轻快地帮助吃空饭盆的灾民添食加菜。
宋辞晚站在这样的人群中间,又还注意到一个重点:村前空地上足有桌席九十张,每张席面上都能坐下三个灾民,又搭配有一名富贵村村民陪坐。
这像是什么?
像是每一个村民都能领到“三头”灾民,对他们进行标记与驯养!
宋辞晚面前的这张桌席上亦是如此,灾民有三个,她、周大娘、以及一名陌生的男性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