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却不过是发生在瞬息之间,摸约一两个呼吸而已。
眼看对面孩童带笑的嘴角似要拉平,宋辞晚沉入在天地秤中的那半分意念则刚好扫过一样东西,她的心神一动——
便在此时,前方村庄口忽有一物狂奔而出。
哐哐哐,那物四肢着地,直像是一阵狂风般带起一地烟尘,对着这边的道路飞速奔来。
后方,却有几个十来岁的少年村民举着钉耙与锄头在追逐喝骂:“孽畜,站住!再跑,再跑我等即刻便禀报村长,扒了你的皮!”
“混账东西,好好的驴不做,竟学那疯狗咬人!还敢打翻磨坊,真是活腻歪了……”
“站住!畜生,停下!”
一声声喝骂声中,狂奔中的那物却是离宋辞晚等人越来越近了。
宋辞晚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哐哐哐狂奔的,又哪里是什么驴?这分明竟是一个人!
一个身穿银色铠甲,满脸尘土的男人。
他四肢着地,脊背弯折,奔跑的姿势的的确确并不像人,而是有着明显的驴相。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布满了疯狂与不屈,他大声回应后方的喝骂:“我乃大周朝悬灯司诛魔将军焦左,自来杀诡无数,为护我百姓安宁立下汗马功劳,我是人,不是驴!”
“尔等诡异,虽能迫我身形,却绝不能使我意志屈服,我是人,不是驴!”
他一声声大喊着自己是人,而非是驴。
随着这声声喊叫,随之而来的却是他身上的铠甲在片片风化脱落,哐哐哐,他一路狂奔,脱落的铠甲部件亦是掉落一地。
前方道路上,大鹅拦路,孩童夫子带着一群白发苍苍的学生站在稍后方,亦是形成又一道路障,将焦左奔逃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焦左疯狂的脸上露出了扭曲与不甘,他狂笑,他大喊:“我是人,不是驴!前面这里,它是鹅,不是鸡,指鹅为鸡,指人为驴,指老为少,指少为老……你们以为颠倒了这一切你们便能解脱吗?”
“不!你们解脱不了!你们以为你们为的是自己?哈哈哈……”
“一群蒙心蔽目的下等诡异,做人时你们是下等人,便是做了诡……你们也都不过是下等诡异!走狗,畜生,你们何曾翻身做自己?”
“我不甘心,我不是驴,我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