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川义元肯定觉得我们要回安祥城支援了,所以必然会选择今夜大摇大摆地渡河,那我们就守株待兔,在河对岸等着他们,把今川家一举歼灭。”松平长亲借着月色打量着河对岸那些打着火把的部队,“安祥城不要了,也要拿下今川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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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矢作川西岸的大军就开始渡河。松平家的部队潜伏在暗处,如同捕猎的猛兽一样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在着猎物靠近。松平长亲早有嘱托,一定要等到今川家渡河完毕后再进攻,优先切断退路,确保能抓住今川义元。
然而大军渡河的速度却非常磨蹭,即使有两座桥梁和三处浅滩,他们走了半天却仍然没能走完——可能是在夜里渡河实在太费劲、太不容易维持秩序了,即使打着火把也仍然是一片混乱。松平军等着等着,紧张和兴奋的情绪一过,困意就涌起了,不少人甚至都开始打起了瞌睡。连一把年纪的松平长亲自己都有些熬不动了,靠在树干上小憩了一会,嘱咐松平康孝待会摇醒自己。
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天色已经微亮,磨蹭的今川军才终于全数渡过了矢作川。早已等待多时的松平军一拥而上就发动猛攻,但今川家好似早就料到了眼前的局面,不急不慢地列阵布防。
松平长亲打量着眼前的战局,却横竖觉得不对劲——今川家的人数明明应该有1200人左右,可是眼前的部队分明不到1000人,也没有见到赤鸟马印的踪影……难道这是今川义元抛下了大部队作为诱饵,自己带着亲信逃了吗?而且对面部队虽然打着今川家的靠旗,但旗号、阵型和章法却和今川军差异甚大——反倒是更像织田家?
松平长亲一下子愣住了。片刻后,也不顾阻拦,亲身策马来到了阵前,想要确认自己的疑惑。他发现,像他一样产生困惑的武士们不在少数,或早或晚地停下了攻击。他对面的部队也没有反击的意思,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
还在爆发战斗的地方,隐隐可以听到双方的咒骂声——一边是三河土话,而另一边——显然是尾张的口音。
眼前打着今川家旗号的是织田军……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松平长亲已经意识到了一个糟糕的结果——
那战场上肯定有另一只打着织田家旗号的部队,其实是今川义元率领的今川军。
“撤!快撤!”松平长亲大喊着下令道,“不要和织田军纠缠了!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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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樱井城东的矢作川渡口上,一只打着织田军靠旗的部队正急匆匆地渡过矢作川。看旗号,是山口家的部队。安祥城头的松平利长发现了这支企图入侵三河腹地的“织田军”,疯狂地点燃狼烟向后方示警。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这支“织田军”刚渡过矢作川去后,就忙不迭地把背上的靠旗拔掉了。
而在渡口的桥头,今川义元则留在了最后,将取下的山口家马印交还给了来送行的山口教继。
“谢了,山口左马助。”今川义元笑着用折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帮大忙了。”
“生意人,谈什么‘谢谢’?”山口教继如市井商人一般露出了职业的“好客笑容”,向今川义元伸出了手,“别忘了鄙人的条件啊,今川殿下。”
“那是自然。”今川义元握住了山口教继伸来的手。
“合作愉快。”山口教继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