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他们白白战死?”
天文十二年(1543)年3月26日晚,安乐寺内。
“怪了,
真是怪了。”太原雪斋将近日来所发生的所有变故列于纸上,
一遍遍地反复品味,在屋子里打着转,“太准了,太厉害了,这木泽长政怎会有如此手段?面对三好筑前这个层次的对手,哪怕是再厉害的谋士和宿将,也难免会有一两处失算。而他,居然算无遗策?”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在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为何却是那么默默无闻?难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隐忍多年就为了让大家轻视他,好在机会来临时一举夺得整个近畿吗?”太原雪斋挠着自己油光发亮的脑袋,不住地思索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可怕了。”
“是啊老师,他太强了。”一直以来就没什么干劲的今川义元,见到木泽长政如此犀利后,退堂鼓已经敲得震天响:“我们就不要插手此事了,快些离开吧。反正木泽长政他再怎么胆大包天,也肯定不会对中御门、山科他们下杀手的,最多是让他们退隐。到时候我就把他们接来骏河算了。”
“不,不走,为师偏要插手此事。”但太原雪斋却是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难得地露出认真的神色,“偏要把这木泽长政给拽下马来!”
“老师,这又是何必,他和您无冤无仇吧?”今川义元见状有些费解,赶紧想劝解一下自己上头的老师:“之前您不就说要观望局势吗,现在观望的结果就是木泽长政很强,三好家穷途末路了,那我们还插手什么?难道你们真有过节?您早年在京都的鲸屋里流连时,和他抢过同一个舞女?”
“不,如果木泽长政很强,为师会放弃插手。但如果他太强了,为师就必然要插手了。”太原雪斋在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面前坐下,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和斗志是今川义元此前从未见过的程度,“这么强的武士,若是让他在近畿成势,日后天下还有谁能与之为敌?只有在他尚在起势之际摁死,才能避免他成为心腹大患?”
“正是如此。”一旁的武田晴信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早晚是要上洛的,和近畿的领主早晚是要有一战的。如果到时候面对这样一个算无遗策、未卜先知的木泽长政,而且他还坐拥近畿诸国、拥兵十万,哪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眼下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当然赌上一把趁机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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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畿离骏河和甲斐远着呢,至于如此嘛……”今川义元满脸无奈,但也拗不过自己老师和朋友都是如此坚决,只要点头应允:“真是没办法呐……问题是,面对这样的强者,局面又已经恶劣到如此程度,三好家几乎是坐以待毙,我们这几十人又还有什么能翻盘的办法吗?”
“强大永远都不可怕,局面糟糕也不可怕,你忘了今川良真了吗?”太原雪斋扭头看着今川义元,提起了七年前的那段往事,“我们当时的局面不比现在更糟?今川良真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比木泽长政更强?但强大就会傲慢,傲慢就会轻敌,轻敌就会犯错,犯错了我们就有机会。”
“可是木泽左京一点也不像是有犯错的样子啊……”今川义元看了眼太原雪斋在纸上列出的计策。
“不,他有。”太原雪斋刚刚挠过脑壳的手往纸上一拍,瞬间留下了一个大油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