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眼前这青年,为何时不时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舒服之感。
是了,他像端王,也像他朝思暮想的环儿。
期初,他以为这孩子是随他母亲林氏,眉目间总有一丝林家人灼灼风采。
可时不时又会让他心生恍惚,总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
皇帝用尽全身力气才喊了声“孽障”。
这孽障竟是端王留下的种?
可恶,真正可恶至极,宣平侯府伙同林氏,竟欺瞒他这么久!
“孽障?”沐昭冷笑出声,语气中含着几分嘲讽,“真正的孽障到底是谁呢?”
“你这弑父弑弟的蠢货。大齐江山交到你手上,短短二十年,呵,如今就要走向灭亡了。”
“你胡~说~~”皇帝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嘶哑着嗓子喊出这一声。
沐昭探手入怀,将一张密轴抖落出来,“你自己看吧。皇祖父的传位诏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传的究竟是何人。”
皇帝双瞳骤缩,想抬手去捞那密轴,捞了个空。
“窃国老贼狗胆包天。你就算死,也埋不进夜家祖坟。”
“你放心。”沐昭温温柔柔说着话,每个字都像一把锋锐的刀,捅进皇帝心窝子深处,“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一根拆下来,抛洒到野山各个角落。”
“让你满嘴米糠口不能言,挖你双目,叫你地府寸步难行。我已经……帮陛下事先找好九百九十九位诵经大师。”
“为的就是今日。”沐昭忽而笑出声来,“你弑父杀弟,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
“忠北营上万英烈都在地底下等着你呢,皇帝。你下去给他们恕罪吧,生生世世恕你的大罪。别再做千秋万代的美梦了!”
“还有,你给自己造的那个皇陵,我瞧着还挺阔绰大气,以后……就让我跟琅儿住吧!”
“你,你……”皇帝此时已气得口不能言,刚一张嘴,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尽数落在寝床上。
小杂种,该死的小杂种,皇帝在心底愤怒咆哮,嘴里却不住喷血,一句话都骂不出口。
沐昭神色淡漠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磨磨蹭蹭的,你该上路了。”
不,他不要上路,不要!